蓝启仁气得发抖,迎着魏嬴冷冽的目光,心中的怒火仿佛被冰水浇灭。
深呼吸几口气,蓝启仁冷静些许,沉思片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魏婴存了偏见,以至于没能为难住魏婴的时候,失了平衡心,以致失去理智,竟对一个小辈如此苛责。
“青云君,是老夫失言了,”蓝启仁叹了口气,又道,“但你弟弟确实太过顽劣,他在课堂上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忍再忍,他还得寸进尺的骚扰忘机。”
魏嬴心知,若非他弟弟骚扰蓝湛,蓝启仁未必会盯着他弟弟刁难针对。
“我并非是阻止蓝先生教导训诫舍弟,但蓝先生心存偏见,也是事实。我知道,蓝先生是因为舍弟连犯蓝氏家规,又因舍弟生性跳脱,过于顽劣,便心生不喜。但蓝先生不妨扪心自问,您今日犯了几条蓝氏家规?!”
魏嬴并非不讲道理的人,蓝启仁既然要跟他讲道理,那他也不会退缩,干脆一次性讲清楚。
这番话又将蓝启仁堵得无话可说。
蓝湛频频的看向自家叔父,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恰在这时,蓝曦臣闻讯赶来了兰室,见气氛还不算太糟糕,便松了口气。
“叔父,青云君。”
魏嬴倒也不意外蓝曦臣会赶来,他今日在兰室与蓝启仁言辞激烈的对答,不可能不惊动蓝曦臣这位家主。
“泽芜君。”
“曦臣。”
蓝曦臣扫了众人一眼,道,“叔父,今日的课就先结束吧,还请叔父、忘机和青云君、魏公子跟我去寒室,”说着想到什么,看着聂怀桑,“怀桑也一起来吧。”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聂怀桑闻言,哭丧着脸应下。
其余人下课,魏嬴与弟弟跟着蓝启仁叔侄三人去了寒室,当然,还有躺枪的聂怀桑。
寒室内,蓝曦臣给几人亲手倒上茶。
“兰室今日发生的事,我已经听人说了,青云君,我叔父虽有错,但此事起于魏公子,我可有说错?”蓝曦臣温言道。
魏嬴摇摇头,“泽芜君,实话说,我带弟弟来蓝氏求学,也有请蓝氏管束舍弟的意思,但这并不代表,舍弟就要由着令叔父如此羞辱,刁难不成便贬低于他,不管为人师者还是为人,都没有这样做的道理吧?”
蓝曦臣闻言苦笑,“我知道叔父今日说的话过分了,我代叔父向青云君与魏公子道歉。”
魏嬴抬手制止,摇头道,“我不需要道歉,此事本也是舍弟有错在先,我生气,不是蓝先生刻意刁难舍弟,而是蓝先生意在羞辱,而非引导舍弟一心向正。”
闻言,蓝曦臣微微一怔。
“泽芜君,你我相识也非一日两日,你当知我为人,我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若非必要,我是不会让人难堪的。”
这话半点不假,蓝曦臣与魏嬴是同年名盛一时的少年公子,因气质相似,蓝曦臣与魏嬴可以说自从相识便互为知己,蓝曦臣有时候觉得魏嬴能看透他的内心,不管他想什么,魏嬴都能猜到,但从不叫他为难。
这许是他与魏嬴相识以来,头一次面对魏嬴隐晦的指责。
“云飞,如你所言,你我相识日久,我自当知你为人,魏公子品行如何,我也知晓,我叔父此番确实是过了,既然犯了蓝氏家规,自当受罚……”蓝曦臣话未说完,蓝湛便接过话,“叔父也是为我才针对魏婴,忘机愿代叔父受罚。”
蓝曦臣看了眼弟弟,道,“忘机……”
“望兄长叔父成全!”
蓝曦臣无奈,看向魏嬴。
魏嬴垂眸道,“这是你们蓝氏自家的事,我无权干涉。”
要罚还是代罚,都是你们自家的事,我不干预。
听出了魏嬴话里的意思,蓝曦臣松了口气,他知道,既然这么说,魏嬴想是没有计较的意思。
“魏公子……”
提到舍弟,魏嬴截断蓝曦臣的话,道,“舍弟亦是有错,既入蓝氏,必遵循蓝氏家规,他犯错在先,自当受罚,曦臣无需因为兰室发生的事,便不罚他。”
闻言,蓝曦臣也不意外,他知道魏嬴向来是就事论事,不会不论对错的偏袒自己的弟弟。
倒是蓝启仁有些意外,魏嬴来蓝氏听学是他第一次见魏嬴,以往都是听旁人提起这位传说中与他大侄子蓝曦臣相提并论的青云君,但比青云君事迹更出名的是他护短之名。
那个叫孟瑶的,还有江氏的大弟子薛洋,江家主的一双儿女,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魏嬴强势护短过,但凡欺负他们的,都被魏嬴好一通收拾。
这还没算魏嬴自己的弟弟,但凡遇到他弟弟的事,魏嬴做的就更绝了。
但是蓝启仁却不知,魏婴是个多管闲事的,而且管的都是仗势欺人的恶徒,对于这种人魏嬴当然是有一个算一个,绝不会放过。
落到旁人耳中,却成了魏嬴袒护弟弟,手段狠辣。
因此,蓝启仁虽然听过青云君诸多行侠仗义之义举,但魏嬴站起来阻止他训斥魏婴的时候,他脑海里下意识的就想起魏嬴护短的事迹。
如今看来,确实是他以偏概全了。
“既如此,就让忘机和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