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书写后水笔墨迹未干, 就塞到书包里,明信片末尾那行字有些蹭花了。
其他字都还依稀辨得,有“第”和“二”中间那个完全糊了, 看到的有一块黑色斑驳。
——喜欢你的第二年。
凝着这行字, 盛牧辞目光沉来。
当时, 宋黎回头去和同学了, 这一幕恰巧没有瞧见。
那天动员大会结束后, 回到百花胡同,盛牧辞一路都没怎。
双手抄裤袋里,身型高大,大步迈走在前面, 让宋黎感受到几分阴翳。
鉴于过去他也常有想一个人清静的时候, 宋黎以为他家长会听得累了, 就没问, 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进了四合院。
直到踏进院子, 前面的人步子未停,突然沉沉淡淡了声:“你过来。”
他鲜少会这样语气生冷地对她讲,宋黎愣了,不明所以, 还是乖乖跟他到客堂。
盛牧辞走到沙发旁, 回过身看住她,肃容:“书包里的明信片, 写给谁的?”
宋黎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发现了吗?
“喜欢谁两年了?哪个班的?”她没答, 盛牧辞直截了当问,没什情绪。
原本宋黎想扯个借口糊弄过去,闻言木讷顷刻,意识到“十”蹭糊了, 他没深究。
宋黎双手捏着身前书包的包带,抑制住内的局促,盯着白鞋,依旧没吭声。
她这不敢的模样,在盛牧辞看来,情况不言而喻。
盛牧辞又深又缓地吸上一口气,用长辈教训的口吻:“我有没有过成年前不准谈恋爱?”
宋黎听得眼眶一热,慢慢了头。
“那为什不听?”盛牧辞皱起眉头,字眼间的严厉不容分。
虽然他是误会了,他对于此事的态度,也算是间接给了宋黎答案。
喜欢谁不要,前提是不准谈恋爱。
所以……假如那天晚上她真的冲动向他告白了,结果无疑是拒绝,甚至很有能,她对他感情的变质会导致他们的关系回不到前。
懵懂十二年的初恋,刚萌生就宣判死刑。
宋黎第一次经历这种近乎失恋的难受,不是很死,声哽咽着问他:“……偷偷地喜欢他也不行吗?”
“他不知道?”盛牧辞莫名更不爽了,他费尽思疼大的姑娘,到头来还得苦苦暗恋着不知哪个男生,委不委屈。
“不知道……”宋黎鼻音浓,落忽然触动到弦,眼泪涌上来,一眨,直往掉。
她嘴唇止不住发颤,抬起泪雾朦胧的眼,看着他哭:“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以为自己把人凶哭了,盛牧辞顿时缓脾气:“不是骂你。”
宋黎低头抹了把眼泪,一抽一噎。
见她为别的男的伤成这样,很奇怪,盛牧辞里堵得慌,另一面又舍不得她难过。
盛牧辞好声好气,和她讲道理:“这年纪有喜欢的男孩子很正常,你还,等过两年。”
他垂眼想了想。
哄着她:“过两年成年了,你要还喜欢他,再谈,行不行?”
眼泪顺着巴,滴滴落到红木地板,积成一滩水,宋黎闷着哭腔,问他:“等我成年了,就能谈了吗?”
沉默须臾,盛牧辞“嗯”了声。
“那他……他会拒绝我吗?”
“不会。”
宋黎抽抽搭搭地,想到什,哭得越发用力:“他比我大,万一、万一他有女朋友了怎办?”
“那不正好,明他不喜欢你,我们也算及时止损了,对不对?”
他完,宋黎喘着气,哭得更厉害了。
盛牧辞瞧着泣不成声的宋黎,突然想到遇见她时,她还是个走丢了蹲在四合院门口哭的孩,爱扯着他裤腿,奶音糯兮兮地叫哥哥。
一转眼,居然就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回想起来,恍惚是昨日的事。
这个高到他锁骨,盘着丸子头,一身浅蓝色夏季校服,五官像花骨朵盛放后长了的漂亮女孩儿,却又是真真实实地站在他的面前。
“好了别哭,世上男人又不是死光剩他了。”盛牧辞软了,张手臂,柔声:“过来,哥哥抱抱。”
宋黎哭得透不过气,眼睛泪水蒙住看不清,跌撞着往前走了两步,一头偎进他怀里。
她一哭就是半时。
湿漉漉的脸贴在他口的位置,盛牧辞胳膊搂住她肩膀,拍着她背耐哄。
等她哭声渐弱,抱着他腰时不时抽一,盛牧辞才摸摸她头:“不哭了?”
宋黎哭得累了,吸吸鼻子没力气。
“再一个月就高考了,不好好学习还尽想这些呢?”盛牧辞扯扯她耳朵玩笑,不着痕迹岔,问:“我们阿黎想考哪所学校?”
宋黎眼睛肿得发涩,闭着,哭过后嗓子都哑了:“京市医学院……”
他笑:“想学医啊,这厉害?”
宋黎脸埋他身前,头。
“怎就想着当医生了?”盛牧辞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聊。
宋黎没答,安静着。
因为过去几年,他每次任务回来都是伤筋动骨的,又不好好养着,任其自愈。
那时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