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幽州城是发生兵灾了吗?怎么全是难民?是不是谁造反,把城池给围住了?”站在马车顶上,小兜兜遥望远处的城墙,纳闷说道。
李恪摇头说道:“不能吧,若是一般冬天是不打仗的,而且若是有人攻城,那我们沿途怎么不见军报呢?”
薛礼点头说道:“怪哉,寻常冬季,无论家里有无存粮,基本上都不会在冬季出门逃荒的,毕竟天寒地冻,走不了太远就要被冻死,这幽州城是怎么回事?看上去不下万人的灾民。”
“呵呵,都别瞎猜了,进城瞧瞧不就知道了?”宇文成都伸手遥指。
可来千辛万苦冲出人群,来到城下却尴尬了,城头上守军不让进城?谁来都不让进。
小兜兜那个气啊,掏出随身携带的如朕亲临金牌,大喝道:“幽州城守将是谁?立刻让他出来见本公主。”
李恪小声提醒说道:“堂妹,幽州城守将柴绍大将军,是我们姑父,不可无礼!”
城头上守将一看,却摇头不认,推辞说道:“抱歉,哪怕您真是公主,我们也不敢开门。大将军回长安过年去了,因此现在是我等下属在守城。城外都是灾民,若是一旦开城,届时灾民涌入,幽州城立时变成灾区,大家年还过不过了?”
“混账!这些都是我大唐子民,眼下正在忍受饥寒冻馁在荒郊野外,尔等食君之禄,竟然眼睁睁看着不做理会,不思开城赈济灾民,反倒还惦记着过年?岂有此理!”李恪愤怒大骂道。
城上人双手一摊,“他们不是我大唐子民,全是高句丽百姓。”
“什么?高句丽百姓?胡扯……此地距离边境不下千里,怎么会让高句丽百姓逃荒到这里?你……”
李恪还未说完,就被小兜兜扯住衣服拉了下来,因为随行崔家来帮忙的掌柜已经问清楚了,确实是高句丽逃难过来的百姓。
“三哥,别跟他废话了,我们想找地方安置下来,商量商量再说吧。薛师兄,你去勘察一下哪里有干净水源,我们就近扎营,然后搭起帐篷,准备熬制防寒汤药,先救人再说。”小兜兜不愧是打过仗的,小小年纪,安排起事情来,却井井有条。
看着这个架势,李恪感慨道:“堂妹,早知道如此,我们还运药草过来作甚?不如直接运粮食,生意肯定更好。”
“粮食?三哥好笨,这都是灾民,你指望让他们花钱买粮食救命?若是有钱,他们可不会出来逃荒。我们先弄清楚再说,不是说但凡高句丽过来的百姓,大唐管落户安家吗?怎么这是怎么回事?查出来哪个环节出问题,我饶不了他们,赚了我家的钱,最后却不配合办差?那就把银子给我吐出来。”小兜兜语气凌厉的看向了东北方向。
入夜,命令薛礼带着两头异兽看护车队,宇文成都带着小兜兜,趁着夜色,二人顺着城墙徒手就爬了上去,没被守军发现,直接来到了幽州都督府。
看到如朕亲临金牌的那一刻,暂代守城的幽州刺史方晟冷汗直流,心说什么情况?上面不声不响派人下来微服私访吗?
恭恭敬敬把宇文成都两人请了进去,茶水饭食安排妥当,这才小心翼翼问起了来意。
小兜兜两人开门见山,问起了城外灾民的起因,幽州刺史是听过平安小公主大名的,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一个杀神宇文成都,谁敢糊弄?一五一十给交代了,大致意思就是,这批全是高句丽故意驱赶过来的老弱病残,无法收纳。
“无法收纳?秦王府少你们银钱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不光买人我们秦王府出钱,就算是分配到各地落户,亲秦王府也象征性的出了安置费,不让地方白出荒地良田。”小兜兜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看着对方一脸严肃认真,幽州刺史心说,这真的是个孩童吗?怎么这么吓人?
“回禀小公主殿下,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就算秦王府不给象征性的安置费,让地方出些土地安置人口,也无不妥,大多数地方都缺人耕种,大家求之不得能有更多人落户,这样将来就可以收到粮赋了。
可问题就在这里,这批老弱病残,就算我们出钱出粮出田亩,白白养活他们一年,可一年之后呢?他们年老体弱,并无耕种能力,不能给地方带来一丝一毫的赋税收入,故而,没有地方接纳。
您看到了,我们也在发愁,不是我们克扣不分配,而是没人要呀。”刺史方晟哭诉说。
小兜兜不解问道:“你们幽州府,管不了地方?谁敢不听号令?”
“若是一城一地,没人敢抗命,但治下全都抵制,我们也无法。此事起因不在我们,而在敌人,高句丽故意用这种方式坑害我们大唐,就是看准了这个弊端。想要以此,逼迫我们停止收购人口,哎……”
一声长叹,小兜兜也基本上听明白了,知道了详情,不再逼迫,点头要走,“此事容我们回去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解决之策。今日本公主入城被人阻拦,来日若有需要,你得无条件配合,否则此金牌可不认人。”
什么?
“哪个大胆狂徒敢阻拦小公主殿下?小公主恕罪,下面的人根本没通报,我这就去处理他们。您稍等,我让人给您安排住处下榻。”
小兜兜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