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大手一挥,手指扫过众人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跟老子抢功吗?打东西突厥那是抗击外敌,现在什么时候?岭南内乱,自己人打自己人,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抢什么抢?”
噗……众人吐血,心说您这是有人在背后交代好了吧,这番话绝不是你李元霸的脑子能说出来的。
冯盎才真的要吐血,心说我岭南好歹也拥兵十万,怎么在你们眼里,这不是一方威慑,反倒像是十万份军功一样,哄抢兜售吗?如果不是知道打不过,我真想当场认罪回去领兵战场上刚一波!
李二打断了众武将的喧闹,“是否出兵平乱还为时过早,都且退下,待弄清楚情况再说。”
这时小兜兜行礼说道:“二伯,我爹爹说,只要这位冯大将军不是傻子,他岭南就不会反。现在很有可能是岭南内部出现了叛乱,所以在弄清楚前方情况之前,不能杀人,因为相比于出兵镇压,让冯家出面平乱可以降低损失。”
李二被小兜兜这一本正经的童音给逗乐了,忍不住笑着说道:“这个五郎,自己偷懒不舍得上朝,让你们两个当传话筒,真是……堂堂天策上将,却玩忽职守,该罚!来人,记下一笔,秦王玩忽职守,罚俸一年。”
大家都在当个笑话在听,因为一来皇帝兄弟关系很好,这就是开玩笑,二来就算真罚,秦王可不缺这点微薄的俸禄。而人群中的侯君集却不这么想,他觉得,是秦王力保冯智戴,违了圣上的意思,所以陛下在借机撒气表达不满。
“陛下,既然此事耿国公毫不知情,那么继续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不如暂且将他扣押,等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决断,当务之急,是派人南下挡住来犯叛军,若是他们打到洛阳,怕是形势就危险了。”杜如晦建议说道。
随即冯盎被带了下去,本来是要关押入天牢的,但是给秦王一个面子,让他回家软禁,暂不拘押。
朝廷这边,经过兵部讨论,大将军侯君集领兵五万南下御敌,赵王李元霸没有捞着军功,原因是被皇帝拦住,以赵王妃有身孕为由,不让他出门,直到王妃生产,李元霸虽然不愿,但却不敢违了二哥的意思。
河南道最南边的一座小城名叫息县,属于河南道豫州府治下,岭南十万大军就在此地驻扎,并未继续向北进攻,这一点,让洛阳都督屈突通很是不解,自己已经厉兵秣马严阵以待了,怎么你们却不再北上了呢?难不成不想打下长安夺取政权,仅仅想画地为界,二分天下?
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守城之将需要考虑的,长安派来的大将军侯君集已经带兵赶到,统领一切兵事。按照侯君集的意思,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什么原由而起的叛乱,都要经历一场大败,他们才能被镇压下去,就算是冯盎手下作乱,最后靠冯盎去劝降,也得先打消他们的士气,否则想劝降可不容易。
因此侯君集留下一小部分守军在洛阳,稳固城池的同时护卫粮道,自己率领大军南下决战,在大唐名将之中,最会打仗的除了李靖、李绩这二李之外,就数侯君集了,其他人都只是将才,唯独这三人身负帅才,能够指挥大型战役,只是风格不同。
就在侯君集领兵南下的时候,息县岭南军大营外,房遗爱带着冯智戴已经提前一步赶到,二人是奉了李元英的命令前来做斥候的,根据李元英的猜测,侯君集此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待叛军不会手软,甚至会立功心切直接开战,想要靠他打探清楚形势,不大可能。
而李元英又不想过多参与军事,免得召来猜忌,因此就派房遗爱带着冯智戴,提前摸清楚情况。
房遗爱看着心砰砰跳的冯智戴,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说道:“怕了吗?这可都是你岭南的旧部,就算叛变冯家,里面也会有一些念旧情的故交,找他们问问清楚应该是没问题的。”
冯智戴摇了摇头,强忍着悲痛说道:“我不是害怕,而是担心,父亲带我出门,留下兄长暂领岭南军政,现如今岭南作乱,那么兄长和冯家老小一定是首当其冲,不知我冯家子弟生死如何了。”
“哎,多说无益。据我观察,这处大营西南处防卫空虚,跟紧我,我们趁着夜色摸进去抓个舌头问问。”房遗爱拉住冯智戴,瞧瞧摸了上去。
岭南大营内,统帅冯智戣在一遍遍看着地图,军师手持信报快步走来,“大公子,据斥候来报,长安派侯君集南下,领兵五万杀来,我已经派人将文书送了过去,就等他侯君集的回复了。”
冯智戣担忧道:“军师,如果朝廷以岭南叛乱唯有,不但不放人,甚至直接害了家父和二弟,这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一路上虽然攻城拔寨,但并未伤及百姓,仅仅是行军到岭南就扎下,为的就是告诉朝廷,岭南不想反叛,不想跟长安结下死仇,只想救下主公性命而已,若是朝廷不答应,那就……”
说到这里,这位岭南智囊沉默了,冯智戣着急道:“那就鱼死网破,杀入长安!”
“不!”军师长叹一声,“那就带兵回去,死守岭南,从此天南为王,誓于朝廷不两立!”
什么???
冯智戣愣住了,父兄之仇就不报了吗?
军师凄然一笑,“报仇?固守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