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自打徐之恒说了那个字之后, 萧氏满腔怒火就跟被用一盆冰水浇灭了似的,只剩措,此时颓然坐在椅上, 低着头,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发颤。
不知道了多久, 才哑着嗓音开了口, “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想死,我只是恨……我只是太恨了。”
屋沉寂,就连头的晚风也仿佛知晓今夜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再拂动枝叶, 蝉鸣蛙叫也都停歇了, 整个天地仿佛都变得万籁俱寂起来。
只有萧氏沙哑着嗓音絮叨着多年之前的往事。
从始至终,徐之恒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听说着,直到听说道:“我们都姓萧,凭什么生来什么都有,凭什么我连你父亲的爱都得不到!”
他才皱眉, “可父亲并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
“是。”
“他是没有对不起我……”
萧氏埋着头, 不清的神,却能听到又哭又笑的声音, “满长安,谁不羡慕我?说我夫君体贴, 后院清净,儿又孝顺听话,没那些扰的庶庶。”
“可是我想要的从来不止些!”
萧氏说着说着,忽然抬头, 『露』出一张满面泪水以及夹杂着恨意和不甘的脸,“你父亲以为我和他一,都是被家族所迫,可他不知道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他说他要领军打仗,不可能一直待在长安,也不可能和那些恩爱的夫妻一给予我一的感。”
“他能给我的只有尊重、地位还有信任。”
“我能说什么?!”
“我若是拒绝,就连成为他妻的可能都没有!”
“可我恨,我恨啊!”
烛火摇曳下,萧氏的双目都迸发出了浓郁的恨意,攥在扶手上的手因为太用力,显出手背上暴跳的青筋,声音也陡然变得狠厉了起来,“他若是对全天下的女都一薄,只想着他的大业也就罢了,可凭什么萧明月可以是他的例!”
“凭什么!”
徐之恒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模,不知道该说什么。
些陈年旧事,他并不清楚,为,他也置喙些事,他只能继续听母亲哑着嗓音用淬满恨意的语气说道:“他总是在军营,总是那么忙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只记得萧明月的生忌,连跟我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生忌?
徐之恒一怔,想了想,记起是哪个日,忽而皱眉,“去年七月二十四,父亲和陛下在朝商讨征伐大秦一事整整一日。”
“……什么?”
萧氏一愣,脸上的恨意被怔忡所取代,着徐之恒的脸有些茫然。
徐之恒垂眸,抿唇,声音低而沉,“我不清楚父亲心有没有郡主,也不清楚他与您之间究竟是什么的分,可您说的那日,他一直都在宫,即使回来之后也只是在书房查边防布图,思考怎么攻打大秦,并不如您想的一般。”
“怎么会……”
徐之恒到母亲脸上的愕然,到眼的不敢置信……
他想有些事,母亲或许是误会了,父亲也许真的爱慕丹阳郡主,也许真的称不上是个称职体贴的好丈夫,可也绝对不是母亲想的那般一心记挂着丹阳郡主而忘了才是他的妻。
他始终记得前世父亲弥留之际。
除了记得他一生用生命守护的大魏国土之,是叮嘱他要好生孝顺母亲,保护。
徐之恒着,“您心有恨有怨,有不平不甘,您可以和我说,和您的丈夫说,而不是活在您的设想。”
萧氏在他的注视下,神『色』茫然,两片苍的嘴唇微微翕动,张口欲言,可喉咙却像是被掐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徐之恒问,“现在您能和我说,柳莺去做什么了吗?”
“柳莺……”
萧氏还有些恍惚,低声呢喃个字,等想起去做什么了,立刻站了起来,只是还不等开口,头就匆匆跑来一个丫鬟,在帘慌慌张张地说道:“王妃,世,,面有,柳莺,柳莺姑姑也在!”
*
王府门,四、五个小厮并着刚刚得到消息来的护卫拦在门,着领头当先的衣男怒斥,“谁给你们的胆来王府撒野?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我们刀枪眼!”
“就凭你们?”萧常嗤笑一声,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抬手就要拔自己的佩剑,只是长剑刚刚出鞘一指,身后就传来一道悠远寡淡的男声,“萧常,住手。”
“主!”
萧常回头,面『露』不忿,待瞧见他来的双目,到那里的平静深远又咬咬牙,不甘地收回佩剑,往后退了几步。
王府护卫不知是什么况。
只能顺着衣男的动作往再前方一去,不算多么华贵的马车旁站着一个绯衣男,他身形颀长挺拔,站在那半暗半明的地方如一株在幽暗处生长的青竹,不清他的貌,却能瞧清他身上的衣着。
绯『色』官服,鹭鸶补。
赫然是新科状元才能穿的衣服。
众迟疑了下,有低声问道:“您是新科状元?”
霍青行颌首,“是。”
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没想到来居然是新科状元,翰林储,众不解是怎么回事,碍于那个衣男,手佩剑不敢贸然收回,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