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由往后退去,等扶住屏风,回神才勉强一笑,“怎么这会来了?”看到来的嬷嬷脸『色』苍白,想到先前听见的动静又皱眉怪道,“嬷嬷自小照料你,你今日怎么这般没规矩!”
徐之恒没有答话,依旧低眉看她。
看得萧氏头皮发麻,神情都有绷不住了,这才出,“为什么?”
萧氏一愣,原本斥责的话吞回喉咙,讷讷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
萧氏这几日因为没歇息好的缘故,情本比平日暴躁许多,又见自己原本孝顺的儿子仿佛变了个人,说起话来也奇奇怪怪,不由有恼了,“你在说什么,我做什么了?”
她皱眉看他,语带不满,“恒哥,你今日到底……”
徐之恒沉问她,“丹阳郡主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不满的音忽然戛然而止,萧氏呆呆地看着徐之恒,屋中烛火明亮,她却觉得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气直窜脊背,让她在这温热的初夏时日竟有种如坠雪地的感觉。
她呆站在原地。
嬷嬷也没比她好上多,但到底长上几轮,短暂地惊骇后又笑着和徐之恒说道:“世子究竟是哪里听来的浑话,郡主的死怎么会和王妃有关?您可莫听信小人,损了您和王妃的母子……”
话还没说完瞧见徐之恒瞥来的眼睛,一如先前在外头时,漆黑、幽深、冰冷。
青年将军统管三军本『性』情冷肃,又有两世沉淀,若真不曾收敛气势,哪里是一个内宅『妇』人能抵抗的?嬷嬷只觉得在那的注视下,头顶仿佛悬了一把利剑,这让她的脚步忍不住往后倒退。
萧氏见她惶惶摔倒的模,忙伸手扶了一把,她时中又是惊恐又是恼怒,看着徐之恒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厉『色』和不满,“是谁同你说的这混账话!”
徐之恒不答反问,音倒还算平静,“您有没有做?”
“没有!”
“没有!”
“没有!”
她接连三句否认,音一比一尖锐。
被自己从小疼爱长的儿子这般质问,萧氏中的惊骇早被恼怒压,她又是气愤又是伤,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气的,死死盯着徐之恒说道:“恒哥,我是你的母亲,你居然相信别人不信我!”
愤怒让这位高贵的美『妇』人再也无法维持从前的端庄,徐之恒这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妇』人,长指微收,沉寂许久才开口,“我只信证据。”
“哪来的证据!”
萧氏一双红彤彤的眼,更气了,她正发火,忽然听他问道:“柳莺呢?”
“什么……”萧氏一时没反应来,等听清这两字,因气恼变得通红的脸颊立时变得惨白起来,她看着徐之恒那双漆黑的眼睛,连身子也微微打晃起来。
*
“你……”阮妤隐隐觉得这人有熟悉,见她瘫坐在地上,上前两步凑近一看,神情有惊讶,竟真是个熟人。
“柳莺?”她低唤她的名字。
萧氏身边的丫鬟,嬷嬷的女儿,阮妤怎么可能不认识?是萧常这个不走王府内院的人也曾听这个名字,这会他也拧了眉,重新把灯笼点上,提灯一照,还真是柳莺。
他沉发问,“你在这做什么?”
看了一眼坟墓,瓜果纸钱,看着倒像是来祭拜的,只是除了像他们这有不得已原因的,谁会晚上往坟山跑?
除非……
她也有不得已的原因。
萧常忽然想起上次阮妤交待给她的,神情微微一凛,看着柳莺的目光也沉了一。
听到这一称呼,柳莺惨白的神情微微一变,她小翼翼抬起头,目光与阮妤一撞,惊讶,“……阮小姐?”又朝她身后看去,两个年轻男子,一个长得风流倜傥,一个沉稳内敛……眉眼与故去的丹阳郡主很像,只是没有丹阳郡主的明媚鲜活。
这一会时间,她也知道自己是糊涂了。
又想起上回王妃说的,知这个穿着状元服的红衣男人是丹阳郡主之子。
被三双眼睛这盯着,身后又是丹阳郡主的坟墓,即使是柳莺刻也觉得头皮发麻,到底不敢耽误王妃的,只能低头道:“我是来给郡主烧纸钱的。”
“晚上你一个人跑到这烧纸钱?”萧常中已觉郡主的死与萧氏有关,这会看着柳莺的眼神自然冰冷,音也裹着寒霜,他微眯双眼,质问,“怎么,是你做了亏?还是你的王妃主子做了什么对不起郡主的?”
“放肆!”
柳莺豁然抬头,怒道:“我王妃岂是你能诋毁的?”又见这白衣男子手上也提着祭拜人的东西,她倒是不怕了,抬手抚了抚被尘土沾染的衣摆,起身扯唇,“那你们又为这个时候来?”
她先看向阮妤,还算恭敬的一礼,“阮小姐,您和郡主素未谋面,是因着老夫人也不至于让您晚上来祭拜她吧,还有您身后这两位,奴婢更是从来不曾见。”
“你们三人这会来,难不成……”她拿萧常的话反问,“也做了什么亏不成?”
“你!”
萧常攥紧灯笼,上前,被霍青行拉住胳膊。
霍青行的目光很淡。
可被他用这审视的目光看着,柳莺只觉得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