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是夫人面前的红人,求您和夫人说说话,二小姐是不懂事但真的没有要加害大小姐的意,求您让夫人开开恩,放二小姐吧!”
曾经喻户晓的花魁,现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舍下一身脸面,跪下给丫鬟磕头。
砰、砰、砰——
沉重的磕头声在屋中响。
柳氏洁白的额头没几下就被她磕出了红印,衬得张如秋水般的脸越显柔弱可怜。
似月被她吓了一跳。
阮微月也是目瞪口呆,等反应,手捂着颤抖不已的嘴唇,却是哭得更加厉害了。
“您别这样,先。”似月弯腰去扶她,柳氏却不肯,只继续磕着头,似月无法,只能蹙眉:“夫人请您和二小姐去,若再耽搁,惹了夫人生气,您便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了。”
听得这话,柳氏脸一白,倒是真的不敢再耽搁了。她撑着地站,还没站稳就趔趄一下,差点没摔倒,阮微月忙跑扶住她,泪眼朦胧地喊她,“姨娘。”
似月收回伸出去的手,看了她们母女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跟她们前后脚出去,察觉有人在她们走后偷偷向荣寿堂方向跑去也没有阻拦。
都是可怜人。
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
徐氏坐在拔步床边亲自照顾昏『迷』不醒的阮云舒,大夫已经给她看,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要静养几天。她便人都赶了出去,余光瞥见帘的盛嬷嬷,她扫了一眼,收回帕子,语气淡淡地问:“了?”
“是,母女俩都了,这会正在外头跪着。”盛嬷嬷轻声答。
“嗯。”
徐氏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淡淡的,不见喜怒,她只是手中帕子递了去,叮嘱一句,“你看着些。”听她应是,又替人掖了下被子,这才身往外走去。
盛嬷嬷看着她傲如寒梅的身影,知她今日心里邪火横生,也不敢劝,目送她出去便坐了床边的圆凳上。不想这一回头却撞一双幽潭般的眼眸里,许是双眼睛太漆黑,她足足愣了有一会才惊喜着扑去,“小姐,您醒了!”
床上的少女却没有立刻回答她。
穿着一身白衣,躺在万事如意锦被下的少女双眼漆黑如深潭,她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有些陌生,嘴唇微张,迟疑了一会,才出声喊她,“盛……嬷嬷?”
盛嬷嬷一怔,“小姐,您怎么了?”
怎么说话和目光这么陌生,她心下一紧,连忙拿手去探,不想手还没碰少女的额头,她便偏了头……这一举动,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盛嬷嬷,更是目光奇怪地看着她。
阮云舒藏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握了一握,很快,又『露』出一腼腆的笑,哑着嗓音说,“嬷嬷,喉咙疼,你帮倒盏热茶。”
“。”
盛嬷嬷虽觉得奇怪,但听她说不舒服,立刻转身去倒了一盏热茶。她刚刚转身,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便轻轻蹙了眉,她抬眼看着头顶的帷帐和屋中的布置,而后又从被子里拿出手细细看着……听脚步声,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接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外头怎么了?”她听有人在哭叫,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柳姨娘和二小姐在外头跪着。”盛嬷嬷低声和她解释,她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看着床上的少女,从前遇这样的情况,小姐便是再不喜欢二小姐也会出声劝阻,但今日她只是静静地捧着盏茶,低着头慢慢喝着,闻言也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不对劲。
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阮云舒余光瞥见她皱的眉,喝茶的动作一顿,等抬头的时候又是副柔顺模样,“二妹也不是故意的,嬷嬷出去和母亲说声,饶了她们吧。”
盛嬷嬷紧蹙的眉心这才松了下,她抿唇『露』了笑,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先服侍人用了『药』,等阮云舒重新躺床上,这才熄灭烛火走了出去。
外头惨叫声依旧还在,而昏暗闺房中原本紧闭双目的阮云舒却重新睁开了眼。
她就这样看着头顶的帷帐,听着惨叫声,一点点扯开唇,用近乎呢喃的嗓音嗤声笑:“原,是这样。”
*
另一头,徐父子一路驱马回了。
偌大的忠义王府差不多占了小半条街,大红灯笼高挂,照得府门外的两座石狮子越发雄伟,像沉默守护这方安宁的将军,看着凶狠却让人觉得安全。
门外一直有人候着。
徐将门,就连府中伺候人的小厮也一站得笔直,看他们回连忙上前请安,父子俩皆是寡言的人,这会便微微颌首了府。
“你母亲估计还在等你,去给她报平安便早些回去歇息,你这阵子也累了。”了府后,徐长咎这般交待徐之恒。
往日徐之恒必定应喏,今日却沉默了一会,看着他说,“有话要问父亲。”
他有太多的话要问。
军营里的阿常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印象中只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就待在父亲身边了,甚至在他还没军营的时候就已经军营了,人缘,武功高,整日戴着一副面具,不仗的时候就爱穿一身白衣,背着手大街小巷各处走,会说话也爱笑,即使从不『露』容颜也能引得边境少女为他着『迷』。
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