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方两人,一个胡须和头发已花白,眉眼清亮温和,看到霍青行过来还笑着朝他拱了拱手,请他上前,一个着一紫衣,玉带束腰,容『色』不错,只是一双上挑眼带着几分刻薄,冷脸站在那,既不喊人不回礼,见霍青行过来还撇过头,显见地脸『色』更加难看了。
霍青行倒不介怀,朝两人拱手一礼,不肯上前,只让老丈留在原地。
老丈不肯。
两人正在推托,忽听一声冷嗤。
宫门前就连话是压着嗓音,这一声不掩讥嘲冷嗤没有压低,仿佛故意让人听见似,众人左顾右盼,不明白发生了么,唯有冯宾微微蹙眉,想上前,被旁人拦住了。
边就这么几个人,就算不去看知道是谁。
霍青行早在杏榜发放那日就把上头人做了大致了解,这次他居第一,眼前老丈是第二,听是从扬州来,考了许回,而他边这位居第三轻人姓杨单名一个功字,正是安人士。
当初冯宾特地和他过此人。
杨功家世在安不算高,有一个做次辅姐夫。
这曹任深受陛下信任,官职一节节往上,连带着他那一干亲戚水涨船高,不过比起那仗着曹任作威作福亲戚,这位杨功一心只求功名,虽『性』子冷淡过于骄傲,倒没有『毛』病,只是因为涉及曹任,冯宾不放心他,便提点了几句。
霍青行清楚杨功如此,大抵还有因为这次成绩事。
旁人不知,杨功为曹任小舅子不可不知,他没有么好解释……有事情发生了,只向前看,过解释没必要。
这会他依旧请老丈在前。
老丈见他态度坚决,又怕再因此事闹腾起来,只好作罢。
霍青行低眉站在他后,双手交叠而握,神『色』平静,并未回应杨功讥嘲。
杨功尤不肯放过他,甚至因为霍青行无视更觉脸上无光,正要开口,宫门那处来人了,请他们进去。
有内侍在前,即使是杨功不敢造次,他恨恨瞪了一眼霍青行便站到了他后。
三百学子由人领着穿过午门,一路朝保和殿走去。
殿试虽只考策问,因为由天子亲自监督,众人是觉比当初参加会试还要难,有胆小害怕者,走起路来已同手同脚,还有甚者,额头、手心已冒起虚汗……霍青行虽神『色』如常,心中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平静。
他们这一路虽然不抬头四顾,两侧红墙绿瓦,随处可见雕梁画壁,再往前,汉白玉阶,金壁雕龙,每一处地方彰显着这是天底下最尊贵地方。
没有人不为此心生澎湃。
何况这座皇城是他们这学子苦读所向往地方。只有进了这座宫城,他们才是真正天子门生了,此后或入翰林,或外派,是为朝廷为大魏做事。
霍青行看着近在眼前保和殿,捏了下有出汗手心,他压抑着起伏波动心跳,继续敛目上前。
……
保和殿内。
李绍一黑红冕服,头戴二十四旒冕冠,他高坐于龙椅上,冕旒遮掩了他俊美无俦面容,无法遮住那一双淡漠凤眼,过于漆黑眼睛,像是两个深深旋涡,让人根本不敢直视,苍白皮肤,就像是生活在常不见日光地方,看着有病态,不显羸弱。
他就高坐那处,不言不语,黑『色』宽大衣摆搭在红『色』衣袍上,天子之威,在他上一览无遗。
再往下,左下首处坐着今日才班师回朝忠义王徐咎,右下首无人。
“庄黎呢?”
李绍看了一眼,声音不带情绪。
元德正要喊人去问,就见有个内侍进来了,适时禀报了庄黎抱恙消息。
李绍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并未么,微微颌首算是知道了,倒是徐咎微微皱眉,他看着对面空『荡』『荡』椅子,显然不相信庄黎会真抱恙,以庄黎『性』子,只要不是病下不了榻,就不可错过今天这个日子。
毕竟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可他沉『吟』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外头就传来通禀,道是“三百学子已到”,握着茶盏手指忽然一颤,茶水外溅两三点,好在这会所有人注意放在外头,无人关注他在做么,只有龙椅上那位似察觉到么,朝他这边淡淡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就收了回去。
徐咎轻搭眼皮,把茶盏搁于旁高案,手指虚搭在膝盖上,恰好掩住那被茶水溅湿地方。
“陛下。”
元德看向李绍,见他颌首便高声宣众人入内。
很快,学子如鱼贯入,向天子请了大礼,他们出现让偌大宫殿一下子就变狭窄起来,殿中依旧静针落可闻。坐于高处李绍扫了一眼底下,叫起之后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这次第一是哪位?”
他声音很冷。
像高山上不化积雪,带着一种彻骨不近人情寒意,还有一种与生俱来威严。
殿中忽然响起一阵『骚』动,众人把目光落在了最前排霍青行上,李绍顺着他们目光落到了最前排往左数第二那人上。
看着是个轻学子,从李璋口中知晓他世。
出清贫成绩斐然,最重要是还有一副不卑不亢脾『性』,不为权贵所折腰,少成名不可,对如今李绍而言,早就过了当初求才若渴纪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