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恶耳朵动了动,便对众人道:“又有蒙古兵探子来了,都醒醒酒,别露了馅!”
这句说的是汉话,哲别没听太懂,却见韩宝驹张阿生几人,各自摆出不同的姿势,不过几个呼吸,本来醉眼朦胧的人,一个个都精神奕奕了起来。
不过随即又装得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让哲别以为刚才只是错觉。
很快一队十人的骑兵小队,就跑了过来。
全金发醉眼朦胧的,端着酒碗,迎了上去,用一口地道的蒙古话道:“几位兄弟这么晚了是来做什么的,是嗅着酒香过来的么,来来来,都是客人,一起坐下喝一杯。”
领头的十夫长看几人模样,也不像蒙古人,不过听全金发说话客气,一点没有心虚的样子,便也不怀疑什么,而是问道:“你们聚在一起做什么?”
全金发道:“我们是南方过来寻亲戚的,现在人找到了,明天就要离开,今晚正好聚一聚,几位要不要一起?”
十夫长扫视众人一眼,指着柯镇恶道:“你蒙着眼睛作什么,把眼罩摘下来!”
柯镇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掀开眼罩,露出眼白,醉醺醺道:“瞎子你也要看么?”
那十夫长见柯镇恶果然是个瞎子,便道:“不好意思,我们在找人,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跟这瞎子差不多高的可疑人物。”
全金发搂着他肩膀道:“大家都在这里了,哪有什么可疑人物。”
这十人小队跟白天的不是一波,但麾下也有两条猎犬,都是嗅过哲别黑袍上的气味的,此刻没有示警,所以十夫长也没有更多怀疑。
大半夜的,人眼总不及狗鼻子。又问了两句,在全金发热情的邀请下,十人各自喝了一大碗酒后,便拍马离开。
众人哈哈大笑,酒足饭饱,各自回帐篷休息。
第二日上午,又有一队骑兵过来询问,可见铁木真手下对哲别有多重视,可惜那些探子,见过哲别真面目的本就不多,又过分依赖猎犬,哲别站在面前,他们都认不出。
应付完蒙古兵的询问,众人便开始拆除蒙古包,众人原本是想路上住普通帐篷就行,本不想带这蒙古包的,但李萍说现在已经是冬天,万一下雪,帐篷不顶用,这才决定带上,以防万一。众人将蒙古包拆卸下来,在车上码放好,锅碗瓢盆、箱子衣物、粮食工具,也都搬上了车。李萍原来就有两辆平板车,加上昨日又从集市上买来的三辆,共五辆车,都塞得满满当当。这才动身,驱赶着二十来只羊,往南方而去。
这是昨日集市上,全金发见羊的价格太贱,强行要求留下来的,说是出了草原,价格翻倍,路上还能当作口粮,李萍才没有全都卖掉。
考虑到李萍还有郭靖的体力,以及羊群,众人的速度并不快,每日只行三十里,便扎营休息。
头几日偶尔还能遇到蒙古兵盘问,几日后便彻底安下心来。
半个月后,突然天降大雪,一下就是四五天,幸好李萍的蒙古包没有丢弃,众人费了小半天时间,将蒙古包扎好,大伙才不用在雪地里挨冻。
这一下耽搁便是两个多月,等积雪消融,已经是一月底了。众人之前准备的食物,包括那二十几只羊都被吃了干净,若不是有一群不长眼的草原狼,他们恐怕要饿上好几天肚子。
又过了半月,众人终于望见远方村庄上升起的炊烟。
“终于离开草原了!”全金发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哲别转头回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想到从此以后,自己或许再无踏入草原的机会,不由心中惆怅。
柯镇恶看了看满脸惆怅的哲别,又看了看懵懵懂懂的郭靖,心道此番离开,郭靖便再也没有机会成为金刀驸马,没有了他和黄蓉的帮住,成吉思汗又是否能取得如小说中那样的成就。
他早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与真实的历史并不完全相同,就好像真实的历史上,并没有郭靖。
他不知道的是,十多年后,王罕的孙子都史迎娶华筝的时候,桑昆设下了伏杀铁木真的毒计,没了郭靖提前得到消息,铁木真终于在那个时候谢幕。
铁木真的长子术赤带领铁木真部,与王罕部一阵火拼,最后扎木合乘机崛起,收拢了王罕和铁木真的残部,一举统一了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