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草原,便到了河北地界。
河北的民生稍有恢复,沿途已有一些饭店客栈营业,只是物价奇贵。
不过柯镇恶等人倒是不缺钱的。
从张家口一路到中都,四五百里路途,昼行夜宿,一路有客栈饭店,速度不慢,八人仅用了七天便到了。
照例于城门口处查看暗号,再入城中,安顿好了李萍郭靖母子,便由韩宝驹柯镇恶一道去寻觅全真教中的俗家弟子。
听闻丘处机和杨铁心二人年关时曾回来过一趟。
因为全真教遇上了些麻烦,丘处机已经返回了终南山,杨铁心也独自先回了嘉兴,约好端午之时,于中都集合,再同去漠北。
柯镇恶便问道:“不知全真教遇到了什么麻烦?”
俗家弟子便道:“听闻是一个女子,去了终南山找周师祖,周师祖不见她,她便闹了起来,至于具体情形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能让周伯通躲着不肯见的女子,想必除了瑛姑也没有别人了,不过柯镇恶没想明白的是,以瑛姑的本事,应该还不至于全真教将丘处机叫回去的地步。
不过既然是周伯通和瑛姑的家事,柯镇恶便没必要多问了,转而说起正事,道:“我们这次北上,运气好,已经将郭啸天的妻子李萍和儿子郭靖找到了,便跟你知会一声,就不必麻烦丘道长再去一趟大漠了,至于杨兄弟那里,等我们回了嘉兴,自然也不必再来一趟了。”
事情交代清楚,二人便就离开。
韩宝驹忍不住好奇道:“大哥,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逼得老顽童不敢相见,又急忙找回丘处机?丘处机的功夫也就那样,连老顽童都败了,他去又顶什么用?”
柯镇恶笑道:“老顽童不敢相见未必是打不过,只是单纯的不敢相见而已,你忘记上次咱们在终南山,老顽童的奇怪的表现了吗?”
韩宝驹道:“老顽童的表现一直很奇怪啊,四十多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大哥你说的是哪一件事?”
柯镇恶想想也对,他早知道老顽童性情,所以那些荒唐事情在他看来都还算正常,在其他人看来就都是异常了,于是便又提示道:“那日我说了一个名字,老顽童立马就往山下溜,你还记得吧!”
韩宝驹登时想了起来,道:“是那个什么贵妃,莫非是带着大军杀过去了?”
柯镇恶摇了摇头,道:“大军肯定是没有的,人家是大理的王妃,中间隔着老远呢,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隐私,我也不好多提,你只要记着,老顽童是欠了瑛姑的情债,所以不敢见她!”
韩宝驹闻言顿时恍然,道:“就跟当初大哥你躲着嫂子一般!”
柯镇恶闻言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提起拐棍就要往韩宝驹脑袋上敲。
韩宝驹连忙多开,大笑道:“我这脑袋可没老五那么硬,打一下人就没了!”
柯镇恶骂道:“没了就没了,要你这二货有什么用,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笑闹着回到客栈,只有哲别一人在那里喝酒,见二人回来,他便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道:“他们出去逛街了。”
韩宝驹笑道:“定是老六那小子撺掇的,几个月没进过大城,肯定是憋坏了,老哲你怎么不去?”
哲别道:“总要有人留下来看行李,还有十几匹马,也要照料,正好你们回来了,我点了酒肉,一起喝两杯。”
柯镇恶知道他离开故土,心情抑郁,便笑着坐下。
三人正喝着小酒,便听到身后房门被大力推开了,全金发气鼓鼓的闯了进来,二话没说,拎起酒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去。
韩宝驹连忙跳到椅子上,一把夺过,骂道:“臭小子,居然抢老子酒喝,谁得罪你了!”
全金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半天没说话。
跟在后面的张阿生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柯镇恶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一副这样的表情!”
韩小莹道:“大哥,我们听到消息,宋国和金国议和了!”
柯镇恶闻言眉头一皱,旋即展开,暗道,这大宋的皇帝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战打到一半,就议和也是正常,从绍兴和议开始,后面又有隆兴和议,如今再来一个开禧和议也不意外,便淡淡道:“议和就议和,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说说看,这次又签下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了!”
韩小莹看了一眼韩宝驹,随即道:“原来叫叔侄之国,现在变成兄弟之国了,金国为兄,宋国为弟。”
柯镇恶笑道:“这不是好事么,辈分长了啊!岁币呢?”
韩小莹道:“岁币每年银一万两,绢一万匹。”
柯镇恶道:“原来好像是二十万两的吧,这是大大的好事啊!”
全金发道:“什么好事,岁币是少了,但是大宋要给金国犒军银三百万两,赎地钱二百万两,买地钱五百万两,还有五百万匹绢,其中五百万两白银一次性付清,余下五百万两白银、五百万匹绢分二十年还清,算起来每年还是要给金国二十六万两白银,二十六万匹绢,亏大了!”
韩宝驹道:“犒军银、赎地钱我倒是理解,这买地钱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