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过人？”

无衍对面前这个身形笔直，一脸胡茬，脸带倦容的中年汉子并不抵触，反而产生一丝奇怪的好感。杀生害命，总会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滞留在身上，敏锐的人老远就能觉察到。当然，有些人知道是什么，有些人并不知道！

进了寨子就被带到了这里，一见面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尚武这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吗？

“三个，来的路上他们拦路抢劫，动了杀心。”无衍直视对方眼神理直气壮！尚武眼神锐利，仿佛能直透人心，看着无衍“说说你自己。”

啥玩意？这啥问题，闯江湖拜码头不是先一堆恭唯，久仰你什么什么，在下慕名投奔而来，然后一通表忠心投名状啥的，这怎么连表演的时间都不留。老道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小爷连枪都给你带来了。说说我自己？跟个老道士像猴子一样在山里上窜下跳生活了十八年，老道升天了，我下山了，路上杀了三个劫匪，屁颠屁颠跑你这来了！就这么简单！你信不？”

“就这么简单？我信了！”尚武忍住笑点点头。

去他个白狼的，丢人丢大了，无衍有找地缝的想法。一进这寨子，扑面而来的烟火气，宁静祥和。寨子不大，二十来户人家，看得见的几个人一脸和善，主动打着招呼……这里的一切和自己在山上的想象渐渐重合，就那么一刹那，他就真心的喜欢上了这里，心里的戒备也悄然松懈。

而这尚武虽然看着威严，可在那灰白的头发和胡茬里，无衍感受到的却是另一种，和老道有点相似的但自己又说不出的感觉。毕竞只是个初入尘世的大孩子，放下了心里所有的防备，性子就跳脱起来。想到老道，心里想着的话直接就从嘴里说了出来，被尚武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句话让尚武听出许多信息，尚武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枪呢？”“包里呢！”无衍有点羞馁，提过背包放在桌上，打开了推给尚武。看着背包里拆的的乱七八糟的枪零件，尚武疑惑的问道:“你会用？”伸出手快速的组装起来。步枪是以前国外泛滥的AK系，手枪也是国外制式的CZ75。有了刚才的小插曲两人亲近了不少，无衍详细的说了高全四个人的事。尚武听到几个人名手里停了片刻。无衍补充道:“还有一把手枪在我身上，来的路上练了练手。”话刚说完，三长两短五把枪己经整齐的摆在了桌子上。

尚武看着枪，又看看背包里剩余的子弹弹匣，拿起一长一短两把，又各取了一个弹匣，犹豫了一下，又将步枪的弹匣放了回去“走，让我看看你的枪法。”其实尚武有一把手枪，可早就打光了子弹，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擦擦。今天一下子见了这些子弹，手实在痒的历害。

走在路上随口问着无衍山上的生活，简单的经历也实在没什么可问的。寨子依山而建，山后清理出一大片田地，一条水渠从山里蜿蜒引出，流过田间，流进寨子。站在田边，尚武把步枪调成半自动，向着几十米外林边一棵碗口粗的树单发点射，直到弹匣打空，叹口气:“手生了！”指着树说你试试。无衍熟练的掏出手枪上膛，也不怎么瞄准，甩手叭叭叭三下，没脱靶，都打在树上一人高的位置。尚武一阵无语，天赋吗？也不再试枪了，卸下自己手枪的弹匣替换进无衍的枪里，又拿出另一个，全都递给无衍“子弹不多，手枪你收好了。庄子里每个人都有安排，以后你就和彪子一起去打猎，先和他住一起。”转身看看身后的田地“秋收之后大伙再帮你盖间房。”

回到寨子，尚武的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听到枪声赶回来的，知道没有危险，等着见见新人。尚武向大家介绍了无衍的身世，宣布正式接纳无衍成为寨子的一员。掌声响起，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也传进大家耳朵。

“新来的，看你背着刀，学过功夫吧？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无衍顺着大伙的目光看到声音主人“好精神！”暗赞一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寸头，刚干完活出了汗，脸上虽然脏兮兮的有点黑，一双眼腈却出奇的有神，全身上下收拾的齐齐整整，身材虽然有点瘦弱，却透着一股子野性。看着对面这个同龄人，无衍不经意的摸了下脑后束起的长发，想自己是不是该把头发剪了？有点老气啊，又不是真的道士！

哪知这个动作不知怎么刺激了对方，“喂，敢不敢给个痛快话，娘们叽叽的，你那刀做样子的？不会是彪叔说的江湖骗子吧？”

无衍有些生气，看看周围，一帮人表情古怪一副憋着笑看好戏的神情。欺负新人吗？小爷我纵横山林十八年，到哪不是威压一方，十四岁后再无敌手，老道都不再和我过招，不得己换了个方式，我怕你个白狼！敢说我骗子，小爷给你好看！本来还有点好感的，现在没了！

转头看向尚武，这是什么表情！无奈？尴尬？切，脸还转过去了，想试试小爷功夫就直说，一点也不敞亮！

少年性情也不管尚武了，踏步向前，来到院子中央。大伙呼啦腾开了地方。无衍看着那少年，伸出手晃两下指尖“来吧，能沾我身算我输！”哪知对方一下子气的脖子都红了，伸手指着他，发狠的说道“输了，以后这庄子里听凭对方处置！”“随你，气性这么大，功夫肯定稀松！”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