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味道尤为鲜美，在内陆根本不曾吃过。

快睡觉的时候，我和青八子在房里套被子，成王村大庙那边，传来巨响，接着很多村民跑出去看。

“怎么，你们出海之前，还流行放炮仗？”我拉住那个伙计。

伙计说：“不清楚。大庙是洪圣爷爷享灵的地方，甭说炮仗，春节放礼花，我们都是拉到外面的山坡点的。”

我心道，该不会是哪个人吃多了红薯吧。这屁声，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情况。”伙计是村里给羊常打下手

的，属于外围人员，平时帮忙搞点珊瑚珍珠出去卖。

羊常把时间定在三月二十九，说是黄道吉日，适合出海。如果大庙的祭神程序出了问题，可能要往后拖延。

他们在海边的渔民有规矩，没得到洪圣大王的许可，是不会踏足那片吞了无数人骨人尸的海洋深处。

千百年来，村民靠海吃海。

这片海洋，养活了一方人，他们家家户户的祖辈，也都大多葬身于波涛中。

所谓恩生于害，害生于恩。当地人对大海很是敬畏，何况我们要涉足部分深海区域，一出去就是几个月，祷告方面特别严苛。

过了片刻，那伙计来对我说：“大庙那边，有个开发商搞旅游项目，弄施工工地，好像是挖到古墓了。”

“会不会影响出海？”我问道。

“不清楚，打电话通知县城的人，至少得明天下午才能过来。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吧，咱们这里，老人说周成王来过，有点历史遗迹不稀罕。”

“带我们去看看。”

成王村没什么娱乐项目，村民六七点钟就睡觉，这种习惯很多农村的老人还有。

我和青八子在房间猜贝壳打发时间，听见挖到了古墓，便手痒跟过去看。

那伙计倒是行动派，带着我们往村外的大庙走，顺便给我们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

“我们这有个藏宝图的口诀，说是秦始皇留下来的。叫‘秦皇埋土宝贝多，九缸十窟二八锅。金银万斤山坡上，不在南坡奔北坡’。”

我笑道：“有人找到宝藏没有。秦始皇埋的，是个夜壶现在也老值钱了。”

“嗨，前几年倒是有人来挖，没挖出什么明堂，倒是大海里面，时不时能网到一些瓦片。很多年前省城搞文物普查，咱们还以为是宝贝，结果说不值钱，是秦汉的砖瓦料，当废品这样收上去了。”

“羊常这

老爷子，平时喜欢干什么。”我又问。

“他老人家地位高，附近说话很好使。偶尔也出海消遣，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以前经常有省城的来看望他，给我们发水果糖。”

我暗道羊常在当地的名声还算不错。

他和铁王爷不一样。

铁王爷野心大，闲不住。他就想守着成王村的一亩三分地。失去了进取心，翻海神猴也没落了，基本是后继无人。

大海是地球最丰富的资源宝库。

不过沿海的渔民，自古处于社会的底层，明清多为海盗，打劫朝廷贡品，杀官造反。

渔民中，有珠民，世代采集珍珠谋生，家徒四壁。

最好的珍珠，叫走盘珠。珍珠是天然形成，难免有坑洼瑕疵。珠民冒死潜水采猎，所获珍珠尽数上缴朝廷，私藏贡品抓到就是杀头。

所获利润，虽九死一生，出没于波涛幻灭与群鲨之间，勉强够糊口而已。

北方产的珍珠叫东珠，南方产的叫南珠。

自古有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的说法。南珠出走盘珠的可能性最大，明朝皇帝头顶的珍珠就是走盘珠，产自南海龙气汇聚之所，百年难得。

当地人除了捕鱼，最近几年也搞搞水产生意，很少再亲自出海。

像羊常这种经验丰富的老人，当地找不出第二个，我还真得先求着对方。

到了当地的洪圣大王庙。

规模之大，令我有些错愕。

我还以为，所谓的大庙就是平时的土地庙改的。结果到了一看，庙外面是刷了红漆的高墙，还有小神龛之类，供奉着海神。

光门口的桌子，就有几十张，当地人吃流水席就在大庙门口的广场。

洪圣大王庙有内外三层。外面是四海龙王、虾兵蟹将，大大小小有七八间红漆黄瓦的房子，还有几棵大树。

最里面的歇山顶庙宇，就是供奉洪圣大王的泥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