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四兴街往一处巷子里的宅院而去。
陆峙三人站在巷口,荆山梧幽幽道:“想不到谢复之这小子的动作挺快的,这不消几日,就要上门提亲了吧?”他拖长了尾音,去看陆峙的神色,陆峙却转身离开了。群芳阁的雅室内,陆峙一杯酒一饮而尽,荆山梧正色道:“事到如今,有一事我们倒是想问问你,你究竞是怎么想的?”
室内一片宁静,只等着陆峙的回答。
可陆峙只是沉着脸喝酒,等到赵璞没耐心了,想催促一下时,只见陆峙放下了酒杯,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很伤人。”
他二人具是一震,异口同声:“你说什么?”不是他们没有听清,而是他们难以相信这句话是陆峙说的,尤其是此时他垂眸愁眉不展的模样。可陆峙却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荆山梧他们也懂了,他说的“很伤人”指的是什么,是辛娆,想不到啊,不可一世永远众星捧月的陆峙竟也有为情所困的一日。虽然荆山梧二人觉得此情此景稀奇,但也不忍在此时取笑好兄弟,便正色道:“当年你和清韵也算得上一对璧人,大家都看好你们,可你总是淡淡,瞧不出多喜欢,有回有世家公子向清韵提亲,你也毫不在乎,当时我只以为你是胜券在握,并不介怀,原来不是.……赵璞立刻接过话:“既如此,你为何还要找那人,将来不是陷入两难?”
陆峙眸光幽深,缓声道:“我正是不想陷入两难。”荆山梧轻叹:“只怕还没等你陷入两难,谢复之那小子已经将阿娆拿……
最后一个"了"字还未出来,就见陆峙冷厉撇过来的眼神,荆山梧识相地住了嘴。
荆山梧只是半调侃,可竞然让他说中了,陆峙回府时,恩泰早已等在府门,见到他打马过来,立刻步下了阶梯,又往前跑了两步,等陆峙勒住了缰绳,他牵过马,才道:“相爷,谢尚书来了。”
谢复之的脸一沉,跳下马将缰绳交给了恩泰,进了府。谢尚书正等在正厅,两个外管事在厅外候着,见陆峙回来了,他们作揖退下,才进厅,就看了谢尚书一旁的箱子,他也满面红光地迎了上来,抬手道:“相爷回来了。”若论尚书一职,他俩倒是平级,可论摄政身份和陆家的家族地位,那便不可相提并论了,他作的十分恭敬。相对于他的奉承,陆峙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坐上了主位,继而淡淡一声“坐”,谢尚书还敢入座。不等陆峙发问,谢尚书便道明了来意,他乐呵呵指着那那口箱子道:“这是送给辛娆姑娘的礼物,上回相爷问到复之的婚事,我与夫人郑重商量过,觉得阿娆姑娘当真是个好姑娘,复之也十分喜欢她,我们谢家能娶到阿娆姑娘,那是三生有幸的,这两日复之也时常和阿娆姑娘在一起,我想着,阿娆到底是个姑娘家,名声在外,不若将婚事早早定在,也免得给阿娆姑娘招惹麻烦,相爷以为呢?”他长篇大论一通,将阿娆夸的天花乱坠的,却没有注意到陆峙越来越冷的脸色。
“这是我草拟的聘礼清单,相爷请过目,阿娆是相爷的得力之人,谢家自不会亏待了他,相爷若是有要改动的,直接改就成。”
他递上一本红册子,陆峙接过拿在手里冷冷看着,却并不打开,谢尚书正要回到座位上,见陆峙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的笑,随手将红册子扔在了桌上,他一愣,忘了坐下,这才注意到陆峙冷若冰霜的脸色。
“看来上回本相与尚书说的话,尚书全然没有听懂。”陆峙幽冷缓声道,即便他坐在那,上位者的压迫感也瞬间压在了谢尚书的肩上他,令他不知所措。
“相爷说该早早定下复之的婚·事...…“他戛然而止,心惊肉跳唰地看向陆峙,额头开始冒出冷汗。陆峙掀眼看向他,冷冽锋利几乎要刺弯他的膝盖,“是谢侍御史的婚事,不是阿娆的婚事。"他掷地有声,缓缓起身,脾睨着他,“今日本相只当没听到这件事。”谢尚书站在那,犹如被架在火上烤,整张脸臊的通红,他沉着气铁青了脸,拿过红册子抱拳道:“今日叨扰了,告辞。”
他负气离开时,正碰上回来的辛娆,辛娆讶异正要行礼:“谢尚.………”
谁知谢尚书气呼呼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开,辛娆莫名,走进大厅,向陆峙行了礼问道:“相爷,谢尚书怎么气呼呼走了?”
陆峙轻描淡写道:“他不许你和谢复之来往。”辛娆愣住了,看到一边的箱子:“那他还送礼物?”陆峙面不改色:“嗯,对你的补偿。”
辛娆:”
这些东西自然到不了辛娆手里,陆峙直接让人原封不动地抬了回去。
谢尚书一路气得回了府,刚好和相府抬回来的箱子撞了个正着,他的脸更黑了!迎面走来谢夫人,他狠狠瞪了夫人一眼,一肚子的气对着夫人又撒不出来,夫人也一头雾水,不是要去提亲吗?
这时下人道“少爷回来了”,谢尚书顿时找到了宣泄口,一转身劈头盖脸道:“你跟辛娆断了!立刻断了!不许再去见她!”
谢复之煞白了脸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