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抬首,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付恒了。可男人还是不看她一眼。
卫苏雯放开了付恒,蹲下身子去拾起自己的衣裙,穿衣时,双手在打颤。
这一刻,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夺了姨娘的玉镯。姨娘不为了她考虑,那她需得为了自己的前程拼一拼。卫苏雯近乎狼狈逃离时,付恒在她背后道了一句:“我会娶你。”
我会娶你………
换做是寻常时候,卫苏雯估计会欣喜若狂。可今日,她笑不出来了。
她可能意识到了一桩事。
付恒之前之所以对她倾心,大抵仅仅是因着长姐的那份气运。
而今,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她抢来的本属于长姐的气运,根本不起作用了。
难道……
那份气运已经被自己耗尽了?
付恒,他从未真心对待过自己。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的敲击着卫苏雯的心扉。付恒需要长宁侯府的助力,父亲的女儿,他必须娶一个。
卫慈已远嫁西洲,他就只能娶自己了。
阿阿……
付恒,他是不是已经后悔极了?!
卫苏雯离开王府大门,上了卫家的马车,忽然摇头失笑。
所以,这一局棋,到底谁赢了?
长姐远嫁,痛失所爱。
付恒也苏醒了,可也痛失真正心悦的女子。难道是她自己赢了?
卫苏雯极力振作起来,她得不到付恒的真心,可她至少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身份地位,不是么?依旧是她赢了!
大
孙神医许是良心发现,带着小药童打算暂时住在军营。谢无恙进了主帅军营,将此事禀报,还道:“二哥,神医没什么其他癖好,就好一口吃的,还偏好二嫂嫂亲手所做的饭菜,神医如此尽力医治受伤将士,咱们谢家也得还恩。你回去让二嫂再做几道菜送过来。”黄昏至,余晖泄入营帐。
谢南州狭长的幽深凤眸之中,泄入了一大片橘黄色的光。
此刻,眼底当真是暮色沉沉。
卫慈回去了。
竞是不等他一道。
就因着在山洞里,他用嘴……
谢南州忽然伸手抵在了唇鼻之间,若有所思:“嗯,老四,你说得是,我这就回府,让夫人去做菜。”谢无恙凤眸一挑,笑道:“其实,二哥只要吩咐人去通知二嫂即可。我看得出来,二嫂是个识大体的人,她今日还在军营亲自做饭了呢。二哥,咱们一开始是不是误会二嫂了?若非二嫂实在生得美貌,咱们也不会怀疑她是细作。毕竟,越美的女子才越会骗人呐。”
谢无恙的絮絮叨叨,让谢南州颇为头疼。
卫慈是狐媚子么?
可她没有勾搭自己。
反而大有故意疏远他的嫌疑。
谢南州眸色一冷,手掌搁置在了樟木小几上,一个凌冽眼神射向谢无恙:“多嘴。”
谢无恙是几个弟妹当中,最能扶持起来了,如此这般碎嘴,日后如何能成大事。
谢南州提议:“老四,你也是时候娶妻了。”谢无恙是三房子嗣,三叔当年是为了救他而被万箭射死。
谢南州自是将他的终身大事,视作自己的任务。谢无恙耸肩:“二哥,三哥还没成婚么?凭什么我在前面?三哥不娶之前,我也不娶。”
谢南州:”
谢家子嗣一代比一代单薄,谢家的男子更是没有人活过四十岁的。
这也是谢南州坚定了某个大逆不道念头的主要缘由。他发现,忠诚并无用。
愚忠更是无用。
他自幼亲眼目睹祖父、父亲、叔父们一个个逝去,心中那股野心早就落地生根。
名垂青史也好,被唾弃万年也罢,他总得试上一试!思及此,谢南州敛了一切旖旎心思,恨不能硬生生掐断他属于正常男子的一切情愫。
可回去的路上,谢南州鬼使神差的拐去集市。随从也是一脸诧异。
侯爷鲜少逛集市,对西洲城并不熟悉。
广寒问道:“侯爷,时辰不早了,您不早些回府让夫人做几道拿手菜么?孙神医那边还等着呢。”谢南州面无他色,找了个极好的理由,道:“孙神医可以挽救数条性命,他是夫人用厨艺请回来的,间接等同于夫人也能救谢家军,如此,本侯给夫人购置几样衣裳首饰,岂不是人之常情。”
广寒:”
江白…”
众随从…”
侯爷的话,乍一听不无道理。
可细细一听,又似哪里不对劲。
即便孙神医不是夫人请回来,侯爷给夫人购置衣裳首饰,亦是寻常事呀!
难道不是么?
为何侯爷还要特意解释?
颇有画蛇添足的嫌疑。
谢南州扫视众人,幽默冷凝。
其实,他生得俊美,但因着平日里过于肃重了些,让人忽略了他原本的出众容貌。
广寒立刻明白过来,菊花一紧:“侯爷说得是!侯爷英明!侯爷给夫人购置衣裳首饰,皆是为了受伤的将士们!”
江白十分鄙夷的斜睨了一眼广寒。
一行高大男子进了一家成衣铺子,伙计立刻招呼。谢南州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