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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酒店挂名在薛雷松妻子名下,其实是水厂的产业吧?”虽然有些离谱,但黄益民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姚广亮原本是一个闷葫芦,啥都憋心里,从不议论人是非。水厂某些人的贪得无厌,从上烂到下,让他终于憋不住,说出他的不满。

在背后议论人是非,即便说的是事实,姚广亮陡然心绪不宁。

姚广亮不肯再多说什么。

姚广亮突然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把黄益民整懵了,他也没问刁钻的问题,姚广亮咋不吱声了呢。

又到了施工场地附近,工地上有人了。离的有点远,工人身影模糊,却能从模糊的身影中看出工人干活很卖力。

林北每次从这里经过,都会看一眼工地,都能看到一群朝气蓬勃的工人全力以赴工作,疲惫一扫而空,心情十分好前往食品厂。

这次水厂之行,林北只感觉到水厂门卫的傲慢。田朱福、姚广亮对薛雷松的态度,让林北对薛雷松没有好印象,导致林北对薛雷松的小舅子也没啥好印象。再加上刚刚姚广亮提到陈虎,语气并不好,未见陈虎,林北对陈虎的印象已经差极了。

这样的人,手底下的队伍精神面貌居然这么好,不仅不对劲,还十分古怪。

林北悄悄观察田、姚二人,二人伸长脖子看工地,按理说有这样的队伍接手这个工程,两人应该高兴,恰恰相反,两人苦着一张脸。

林北心里有许多想法,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镇上,林北、黄益民和田、姚二人分开。

林北、黄益民走进了饭店,让王春来给他俩下两碗青椒肉丝面。

店里只有他和黄益民两个顾客,两人随便找个位子坐下。

林北前后看了一眼,问黄益民:“大多数时间,你都在镇上。你在镇上有没有听人提起过陈虎?有人谈论陈虎和薛雷松的关系吗?”

“整个镇上的居民都知道陈虎,包括我,但是我不知道陈虎和薛雷松有这层关系。”黄益民起身,到柜台拿碗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冲着连接后厨的窗户喊,“王春来,你知道给镇上修自来水管道的陈虎是薛主任的小舅子吗?”

正在拉面的王春来手一抖,把面扯断了。他皱眉把面团成一团:“不知道。”

黄益民正要端着碗离开,就听到王春来说:“他每天在工地上聚众赌博,我看他的心思根本没在修自来水管道上。”

黄益民把碗放回柜台上:“你怎么知道的?”

王春来没来得及回答,在后院洗菜的胡凤仙走进来说:“我前小叔子就是被陈虎拉到工地上赌博的。”

胡凤仙拿着一袋大蒜回后院。

继续问下去,就是在戳胡凤仙痛处,黄益民端着碗回到座位上。

林北拿过碗,问黄益民:“你去过工地吗?”

“我和超英、聪聪跟着田书记去过。”黄益民到柜台倒一碗水,顺手拿了一头大蒜回来,“工地上的工人干活虽然没林东他们干活卖力,动作麻利,但也凑合。”

“等填饱肚子,我俩到工地看看。”林北说。

“行。”黄益民没意见。

回忆他跟田、姚二人的接触,林北突然开口:“对了,你让金旺这季度最后三天到新台区税务局缴税,别去早了。”

林北主动谈起食品厂直接把税款缴到新台区税务局,但不直接提田、姚二人的名字。因为到最后,大家一定会去问田、姚二人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把田、姚二人得罪狠了,又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和田、姚二人见面,不至于太尴尬。

为什么非得谈这个?王春来不是说了嘛,陈虎主业是聚众赌博,副业是修自来水管道。元旦前后,工程根本就不可能竣工,哪来的自来水给镇上居民用?

听田朱福的语气,他真的相信元旦前后,镇上居民能用上自来水。

对于林北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知道乡镇府干部没跟镇上居民透露食品厂把税缴到哪里,镇上居民知道这件事,肯定到乡镇府闹一闹。

新台区税收干不过桥头镇,这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所以新台区的区长坚持不懈到静贤区、江安区挖墙脚,想把新台区的经济搞起来。

新台区把益富食品厂的税收要过去,就是为了让税收数据好看点。

他在水厂门口问田、姚二人那番话,田、姚二人明显后悔了,如果镇上居民到乡镇府闹,恐怕田、姚二人会顺水推舟向上面打报告,把食品厂的税收要回来。

虽然他没见过新台区区长,但五号巷邻居已经告诉他新台区区长是一个怎样的人。

新台区区长秉承蚊子腿的肉再少也是肉原则,不会干放生蚊子的事。

益富食品厂就是蚊子腿上的肉,新台区税务局把这块肉吃到嘴里,绝对不会再吐出来。

田、姚二人想要要回食品厂税收,新台区不肯还。

或许北沟镇能否通自来水,税收的归属问题就是关键。

王春来把两碗面放到两人面前。

刚出锅的面非常烫,林北把碗推到一边,让面晾一晾,继续聊税收:“咱们每年往新台区缴税,区里拿着这个税收搞基础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