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想,永乐王府哪儿来的利器给你整出这种伤口?”
季无虞语气有几分责备,拿起祁澈的左手,看到食指上那一道划痕,语气里几分心疼几分怒意,“方才辜将军说,你做这根簪子受伤了,是食指吗?”
“哎呀,这是不小心的嘛!姐姐你别生气啦。”祁澈撒娇道。
季无虞不语,眼中微愠。
“啊……姐姐,姐姐最好了嘛!”祁澈勾着她的袖子嘟起他那小嘴便开始撒娇。
季无虞气瞬间消了。
“我不生气可以,《逍遥游》三遍,后日我就要在我的案台上见着它。”
季无虞竖起根手指,点在他鼻尖,恶狠狠地警告道:“少一遍都不行哦!”
辜振越先一步笑出了声,“你这架势可越来越有淮修远的风范了,可怜这祁小世子,唉!悲哉悲哉!”
祁澈连忙和个狗腿子一样地驳斥道:“给姐姐抄,我乐意着呢。”
季无虞也忍不住笑了,又想到了什么,道:“诶?对了那位……言公子呢?”
辜振越挑眉,“你怎么忽地又惦记起他来了?”
“没,好歹也送我回来了,虽然……不太雅观,但总得道声谢吧。”
季无虞边说边起身,祁澈见状连忙去扶她。
“我又不是残疾了,哪里用你来扶!”季无虞笑骂他道。
祁澈嘿嘿一笑。
“他早便走了,你要放心不下,我过几日去他府上同他转达好了。”辜振越说完忽然看到季无虞身上披着的外袄,面色一变,“这是……他的袄子?”
季无虞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披了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果真是喝酒给喝傻了。
“这……的确不是我的,那应该就是他的了……”
“这人!不是怕冷吗?真的是!”
辜振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把季无虞的外袄脱下,看她衣衫单薄,又觉实在不妥,再给她穿上后,直接把自己外袄脱下,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
辜振越本想纵马飞奔去给他送衣服,不承想刚出厢房,便见着了独立于寒风中的祁言。
祁言其实穿得不少,里三层外三层,但辜振越心知他那个身子骨同以往没法比,连忙上前拿袄子抱住了他,责骂道:
“你这就算英雄救美,也没必要把衣服也给人家吧,自己不冷得慌吗?”
祁言顺着他的动作把外袄穿上了,挥挥手,道:“没事,不过小……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哎呀!”辜振越见他咳得还有些严重,更气了,拉着他的手便往一旁的客堂走去,还亲自给他支了炭火来暖手。
火刚生起来身子还没多热,辜振越便用自己的手去猛搓着他的手。
可奈何祁言这身子性寒,怎么捂了搓了都不热,过了好一会火起了才温起来。
“我记得你今日不是被陛下派去巡城吗,怎么会和她碰上了?”
“孟玄楠受命替了我来,本想回府来着,路过壶修桥刚好遇见,嗯……她就醉倒了。”
祁言刻意地隐去了中间他二人相互调笑的那部分。
“你送来了就来了,怎么……还在厢房外守着呢?”辜振越自认为是很了解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的,可如今他这般却是不懂了。
“这四周没也没见个人能通传一声,你们又聊得正开心,便不好打扰。”
“怎说得这么委屈?”辜振越忍不住想笑,“今日七夕,我仨一起出来玩,王府便遣了下人回家探亲,除了知秋姑姑现在还在厨房忙活,自然找不着人。”
“知秋怎么在厨房?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没吃饭?”
“是无虞姑娘她今个儿不知怎么心情不好,没吃什么就走了,澈澈怕她饿着所以让知秋给她下碗面。”
空腹怎么还喝那么多酒?祁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方才在厢房中的话,你可都听见了?”辜振越问他道。
祁言“嗯”了一声,沉默了许久才道:“澈儿和她的关系,倒是不错。”
辜振越笑了笑,“那是当然,你看他为他无虞姐姐这次生辰多费心就知道了。”
“不过,那个伤是怎么回事?”祁言沉了眸子。
“那伤是澈儿非要在上面刻朵紫荆。”辜振越撇撇嘴,“我本还好奇,紫荆在郅都附近又不常见,问他便说季无虞最近一直念那个……韦应物的一首诗,好像和这有关,我记不太清了。”
祁言面色一滞,料想那首诗应当是《见紫荆花》,可这都算不上韦应物的上乘之作,季无虞又怎么会瞧得上?
然,
杂英纷已积,含芳独暮春。还如故园树,忽忆故园人。
祁言想到那夜元夕,她可怜兮兮的一句“我没得去处了”,纵然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他也只觉着自己心窝子被结结实实戳着了。
这般喜欢这首诗,是因为有共鸣吗?
祁言闷着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那你刚刚怎么不和……她解释,诚心害你徒弟罚抄?”
“我这不是为他在他姐姐面前讨个巧嘛?季无虞又不可能真的罚他,她怎么舍得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