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出一句满是怨气的话:“姜大川,我若不带你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这是承认了换子之事,
何老爷冷笑一声:“大川才不会像你这个蠢货,他猜到身世有异,无论你带不带他,结果都一样。‘姜富海一愣,脱口道:“不可能!
何老爷说起自己的亲生儿子,语气里满是得意:“刚才我泼的茶水明明不会打湿他的衣摆,他是自己凑上来的。即便你不带他到何府,回头他也能找到机会跟我说实话。姜富海还真没注意到茶水泼来时姜大川的应对,那会儿他只顾着自己痛,还有可惜了衣衫。他茫茫然抬头,对上江大川的眼神,忍不住问:“你何时知道的?“很明显啊。”温云起早就想跟何老爷告状,姜大川从小到大可不算过得好,不过,父子之间不亲密,他也不可能主动提及这些事,这会儿话头递到面前,他立即道:“最明显的一件事,咱们兄妹三人从名字上来看,我和你们俩都不同。还有,从小到大,爹娘最舍得使唤我。就比如昨儿,我累了一天,进门就有人吩咐我做事,而你已经在屋檐下坐了好久,包括三妹,她什么都不用干,光等着吃,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等着我回家再做,这种情形不止一次,原先我没有细想过,心里念着姜家的养育之恩,也不在乎这些小事,力气和精力这东西,睡一觉就有了。后来知道你有一个富贵的爹,我一开始还想着可能是爹娘想要讨好你,好让你认祖归宗以后心甘情愿照顾家里,但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父母爱子,即便屎壳郎,也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最光滑最好看。他们对你和妹妹的疼爱不是假的,也没有人会在一窝孩子里只使唤自己的孩子。
他掰着手指算,“遇上春耕秋收,最累的活儿都是我的,春天里搬爬犁,秋日里搬粮斗,这两样各有二百多斤,每次搬到地里再搬回来,全都是我的活,你一次都没碰过。有次收工那天我没去地里,这些东西也等着我摇船回来以后去地里扛,还有,家里每次出粪,你摸过吗?那攒了大半年的粪搅动开来是什么样的味道,你一次也没闻过吧?而我.....闻了至少十年。我怀疑姜家养我,不是养儿子,而是养长工。
姜富海从来没有出过粪,不过春耕秋收时搬去地里的农具有多重他还是知道的,以前也试过,发现自己搬不动后就放弃了,也不觉得把这些全部留给弟弟有什么不对,此时当着何老爷的面,他感觉自己简直是十恶不赦,很后悔自己那时候偷懒。
若是搬过一两次,也不至于被弟弟问到哑口无言。“不!”姜富海觉得自己必须为双亲争取一下,“他们从来没有让你饿过肚子,也没有打过你。温云起似笑非笑:“也对。
两个字后,他不说话了。
可那副神情,却什么都说了。
姜家夫妻愿意好好养着这抱养回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姜胜亲生儿子,即便是刘氏,也以为那是自己亲弟弟的儿子。另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夫妻俩好好养着,一定会有好处拿。
人都是有惰性的,姜家夫妻即便明白这个道理,在两个孩子长大的这期间里,还是没少使唤姜大川。如今被何老爷得知自己的儿子吃了那么多的苦......姜富海心里很慌。
“如果不是姜家,你都没有长大的机会。”温云起颔首:“对!
姜富海: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为姜家开脱,何老爷已经不想再听。
“够了!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试图乱跑。"说完这话,转头面向温云起时,眉眼带笑,语气格外温和:“大川,外头那么多的客人等着,身为主人家,我们不好躲太久,先去应付了客人,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行吗?
父子二人抬步往外走,姜大川只是在临终之前才得知自己的身份被换,那时候他与姜富海偶尔见面也是草草收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姜富海炫耀那些姜家人半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富贵,兄弟俩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因此,他并不知道姜富海回了何府后的处境。
父亲应该是何老爷,但是母亲...
.不像是何夫人。
反正,早上夫妻二人去姜家院子接人,温云起冷眼看着,何夫人对于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没有多少疼爱之心,也不期待母子相见。
多半不是亲生的。
去园子里的路上,何老爷在想要怎么跟众人介绍儿子,于是问:“大川,你这名字改吗!’“不改了吧,就叫大川。”温云起心不在焉,“爹,这一次你该不会再认错儿子了吧?
何老爷有点尴尬:“不会不会,我是被底下的人给误导了。
温云起追问:“我比较好奇,身为何府公子的我为何会在外头长大?这种大户人家,隔几步就有下人守着,想偷孩子出去,怕是不容易。"
闻言,何老爷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这些事情以后再跟你说。’
温云起点点头:“我说这些,主要是一会儿害怕有人在客人面前为难于我。
实话说,他面对何老爷时,态度没有特别恭敬。何老爷沉吟:“我会护着你的。
听了这话,温云起心里有数了。在这个府里,还是有人不希望何老爷外头的儿子回来。
“我有几个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