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https://www.jiwxc.net/夜晚寂静,树影摇曳。
茶壶杯盏撞击地面碎裂的声音打破了一切平静。温眷禾用力甩开霍楚厌的手,将他的砚台挥到地上:“你做梦!这种下作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同意!”“不同意那就只能离开霍家了。你想知道的真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刚刚还拥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已经如同仇敌。温眷禾怒目圆睁,心酸涌上心头:“霍楚厌,你真不是个好人!"说完,砸了一个琉璃盏。
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未干,水湿一半粘在她身上,一半粘在他胸膛上。
青丝及腰,愤怒上头脸涨得粉红。
霍楚厌就倚在桌板,双臂环在胸前,将被泅湿的湿冷前襟压向肌肤:“我的夫人连骂人都这么有趣。”下一刻嘴角的笑意就收敛下来:“不过,你很快就不是了。”砚台在地上,他拿起狼毫笔弯腰轻沾了下,一手压着宽大的衣袖,在纸上着墨。
“七出之条,无子、有恶疾、口多言,你占此三条。”不多时,一封休书写好搁在桌上。
温眷禾后退半步,撞到床榻,身子一软。
霍楚厌瞥了眼狼藉一片的地上,沉声喝道:“谁在门外,都进来吧!”
门被小心翼翼推开,院子里站满了侍女和小厮,霍楚闲也披了件长衫,待看到屋内景象时,错愕开口:“大哥大嫂,我离得那样远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你们这是怎么了?”霍楚厌单手背于身后,胸膛挺起:“温眷禾打碎了琉璃盏。″
霍楚闲一眼就看见桌上的信封,拿起一看大惊失色:“大哥,就因这个,你就要休妻?”
话音刚落,在场人一片哗然。
都知道大少奶奶平日沉默寡言,大少爷也是一样,两人看上去相敬如宾,却不曾想脾气爆发起来闹得这样激烈。霍嘉山与姜明晚听见动静,也来到东厢房外。听说霍楚厌要休妻更是不可置信:“楚厌,当初是你一定要娶眷禾为妻,如今不过是打碎了个琉璃盏,怎的就要休妻?”“母亲难倒忘了吗,“霍楚厌说,“这琉璃盏是御赐之物。况且温眷禾已不是第一次打碎御赐之物。”
“可是……“姜明晚走向温眷禾,握住她的手,“孩子,你可是有意的?”
温眷禾瑟缩地坐在软榻边上,一眨眼,空洞的眼眸流下两行泪:“是。”
“这是为何?”
“我……“她根本说不出缘由,只紧紧攥着衣摆,“是我打碎的,我明知琉璃盏放在那里,但为了抒发怨气,还是将它扔在地上。”
姜明晚皱眉,鲜少说出重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琉璃盏是御赐之物,怎能被这样轻贱?况且你夫妻二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的要摔东西呢?”
温眷禾闭上双眼,眼睫颤抖。
离开了家门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也才明白姐姐这一路走得有多艰难。
接下来的路怕是要比姐姐难上十倍,一旦失败,万劫不复。她无力道:“我甘愿受罚……
霍嘉山沉声道:“原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做父母的插手也不好。但楚厌的性格我了解,断然不会因为这等事而做出休妻的决定,肯定是你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究竟是什么,说!”温眷禾抱着手臂,视线固定在某一处:“原是我高攀,嫁来府中许久也不曾为霍家怀上孙儿,是我福薄。大错是有,七出,无子,这便是一错。”
霍楚闲听后上前一步,劝阻道:“大哥,这件事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子嗣一事顺其自然便好。如今大嫂的眼疾还未康复,就这样休了妻,传出去怕是会影响我们家的名声。”霍楚厌冷冷瞥了温眷禾一眼。
“休妻一事我已做定夺,无需多言。来人!”几个小斯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霍楚厌吩咐道:“温眷禾打翻御赐之物,本该是杀头的死罪,但事发在我霍府,家丑不便外扬。带去打三十个板子,关进柴房。”
此话一出,温眷禾浑身一颤。
几个待命的小厮也犹豫着。毕竟这大少奶奶平日里少言寡语,即便攀上霍家的高枝,也不曾为难他们这些下人,反而这东厢房的差事,比其他房中更加清闲。
“你们聋了吗?是不是要掌嘴才能唤醒耳朵?”小厮连忙起身,将温眷禾带到院中。
霍楚闲刚想伸手阻拦,便被霍楚厌的眼神杀了念头。院中已经响起板子声音,不多时,温眷禾的哽咽声也传进来,隐忍着、压抑着。
不似犯错的奴才们那样大吼着求饶,她这样的人,断然不会失了体统。
霍楚闲垂眸:“三十个板子……对于大嫂这样体弱的人,是不是过于严重了?”
霍楚厌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若心疼你大嫂,不如陪她一起受罚。”
“楚闲不敢。”
“那就滚回你的房间去。”
霍楚闲立马弯腰拱手,“夏季炎热本就容易上火,大哥莫要动气,身体要紧。是我多言。”
他不再劝阻,走出门时,温眷禾的三十个板子已经打完。两个小厮正在清理,等候霍楚厌的吩咐。
只见温眷禾奄奄一息地趴在木板之上,葱柳般的手指自然弯曲落在地上,素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