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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宁泽站在船头正好挡住了对面的小姑娘, 她一侧身,韩仪清才看到魏时棱,魏时棱也看到了她, 甜甜的叫了声“表姐”。
又歪着头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 道:“原来两位姐姐是一起的,表姐也是来听卫风哥哥唱戏的么?”
宁泽的母亲魏兰和韩仪清的母亲魏萱这对孪生姊妹出自永宁伯府,魏时棱的父亲魏洵正是她们嫡亲的兄长。在国公遍地走的京城, 魏家虽然只是“伯”的爵位,却因为魏洵现任吏部左侍郎,也是勋贵之中的翘楚了。
韩仪清见魏时棱的小舟上只有两个大丫头,连个嬷嬷也没有, 问道:“你又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魏时棱昂起小脸,调皮笑道:“我想出来自然有办法出来的, 谁也别想困住我。这次幸好遇到的是表姐, 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少不得又得告诉我母亲, 我又要挨打。”
韩仪清刚想念她两句,却听到湖心小亭中锣鼓喧天,魏时棱急道:“哎呀,卫风哥哥就要登台了, 我要走了, 表姐权当没看到我。”
说完话, 着急催促两个丫头划舟, 只是舟上溅了水, 她脚下一个打滑倒头栽进了水里,宁泽距离她最近,眼疾手快一把捞起了她,小姑娘却还是喝了几口水呛晕了过去。
宁泽忙锤她胸口,吐出几口水,魏时棱才醒过来,宁泽因为着急救人,面纱掉落到水中,她忙背转身背对着魏时棱和她那两个丫鬟。
她舟上那两个丫头等到人都捞上来了,才发觉自家姑娘落水了,先是吓得哭起来才走过来抱起魏时棱。
幽幽转醒的魏小姑娘却看着背对她的宁泽,怒道:“你可恶!”
三个字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其中含着许多情绪,根本不像一个五岁多小姑娘的语气。
背转身的宁泽一愣,她明明救了人却还遭埋怨什么道理。
韩仪清也是吓到了,走到魏时棱的小舟上,拦着魏时棱坐下,又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姑娘还小,就是要你们这些年龄大些的多费心照顾她,似你们这般姑娘出了事都不知道,可还有留下你们的必要吗?”
这俩丫头也不是第一次见韩仪清,只是以往每次见到都觉得她楚楚动人和善可亲,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生气的样子,又出了这等大事,吓得都跪在了船头。
韩仪清见魏时棱眼睛亮晶晶,知道她无大碍,才道:“方才那位姐姐救了你,你可知道?若不是她,这里满塘淤泥,你沉下去谁都救不了你,你不感谢倒罢了,怎么还骂人?”
魏时棱也是心有余悸,被表姐一训委委屈屈的哭道:“时棱自然要感谢姐姐,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说到这里从韩仪清身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给宁泽行礼道谢。
采苹早进船舱内,又拿了顶纱帽给她,宁泽看了采苹一眼,有些讶异,没有想到她竟然连备用的都准备了,倒是个十分周详的姑娘。
她这边带上纱帽才转过身来。
韩仪清见魏时棱身上还湿着便对那两个丫头道:“都别跪着了,快给你们姑娘换身衣服,天虽然热,湿的穿在身上总是不舒服。”
那边手忙脚乱的忙爬起来,幸好也带了备用衣服,欲要牵着魏时棱进船舱,魏时棱却还是盯着宁泽看,又说道:“姐姐莫要怪我,我刚才是吓得迷糊了。”
宁泽并未将那句话放在心上,点点头示意她快去换衣服。
魏时棱才五岁,公认的人小鬼大,刚才她落水时心中闪现了十分可怖的一幕,她看到满地鲜血,地上倒着两个人,她睁开眼看到救她的人时,突然就非常生气,这种奇怪的事情在她身上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她不准备说出来。
魏时棱换好衣服出来,低着头怯生生的走到韩仪清面前,生怕韩仪清不准她继续待在这里。韩仪清见她低着头一副知道错了的乖巧模样,眼睛却又忍不住滴溜溜转着去瞅湖中小亭,韩仪清摇摇头扶着采苹回到自己的小舟上,又吩咐那两个丫头:“你们这次可要看顾好了,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魏时棱一听立时抬起头,一张小脸神采飞扬,笑的脸颊嘟起,说道:“还是表姐好!”
湖中小亭中乐声已起,宁泽站在小舟上望过去,见那小亭周围飘着好多小船,密密麻麻围了几圈。
韩仪清道:“那卫风是教坊司的名角,有好多勋贵人家都未必能请到他,也不知怎么在这里搭起了戏台子?”
菱花却是知道其中缘故,道:“回小姐,快到七夕节了,说是礼部的大人让卫公子出场子,听说要在这里唱满三天呢。”
韩仪清笑道:“怪不得这么热闹,正巧让我们赶上了。”又问宁泽:“你可要去听听?”
宁泽见她脸色苍白,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知道她是累了,便道:“不去了,万一被人识破可就糟糕了。”
再说她也不想去听,她已经听过好多次,好听是好听,但是这辈子却不想再听了。
旁边菱花一听宁泽拒绝,无声叹口气,垂下了脑底,韩仪清看的清楚,笑她:“你这丫头!我就想一说出门东西怎么就全准备好了,原来你是早就预谋好的。”
菱花虽然是个小孩儿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