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粮宋康两兄弟,当晚便带着人去了。
若是顺利,半夜便能将人带回来。
担心被察觉,花钿当天没有住在王府,而是去了自己先前买下来,安置过老张的院子,也不打算睡觉,拿了本书一边看一边等消息。
待到半夜时,花钿有些昏昏欲睡,两兄弟在外面求见,说是人已经抓住了。
花钿丢开书‘唰’地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夜半时分灯笼的光红彤彤的,也照得她小巧的脸愈加绯红,乌黑大眼睛衬得肌肤雪白,这白里透红,格外娇艳。
宋粮只看了一眼便将视线挪开,将脚下的人踢了一下,恭敬地朝花钿回话。
“此人便是孙秧子,属下全须全尾的将人抓回来了!”
站在旁边的宋康跟着点头,大高个的少年激动得身体都有些颤抖。
这是他们第一次帮夫人完成这种任务,不止宋康,稍微稳重一点的宋粮也是激动的不行。
一边觉得他们没有白费花钿的栽培,一边觉得这活儿实在刺激。
地上的孙秧子低垂着脑袋,嘴里被塞了臭袜子,是防止嘴里藏了毒咬毒自尽,这是花钿提前交代了的,两兄弟全都记在了心里。
“丢到柴房去,去那边审。”
花钿现在最需要的是赵乾坤盖了私章的亲笔信,三皇子那些盖了私章的亲笔信即便拿出来,也无法直接证明
赵乾坤就是内奸,而且一旦拿出来,便会打草惊蛇,赵乾坤一定会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两兄弟便将孙秧子抬起来,丢进了柴房。
只是进了柴房,看着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孙秧子,花钿陷入了难题里。
这要怎么审啊?
审人也是一门技术活,花钿的胆子对比这朝代的姑娘们是大一些,但是要给人用刑套话,她真的不行。
这会儿花钿便怀念起了刚走没到一天的弓箭手统领。
花钿扭头看向宋粮和宋康。
“你们来审?”
宋粮宋康齐齐露出为难之色,“夫人,我们……”
好,她明白了。
这两人也不会审人。
“对了,古大人在行,让古大人来吧。”
听到宋粮的提议,花钿有些不相信。
古彰看起来比自己这个女人还要胆小,能做得好这种事情?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去将古大人请过来。”
古彰住在城内的客栈里,花钿的院子就在城街附近,从这院子到古彰下榻的客栈脚程不到一盏茶。
古彰跑进来时鞋子还踩着后跟,他一边系领子上的扣子,又着急鞋子没穿好想要去拉后跟,一个没注意脚踢在了门槛上,险些跌了个狗吃屎。
“姨父小心。”
古彰借着宋粮的力气站稳了身子,这才去重新拉鞋跟,拉好了鞋跟站起来
,便看到花钿站在了面前。
“英烈夫人有礼!”
“不用多礼,古大人,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宋粮和宋康并不知道花钿在查些什么,是以这来的路上古彰啥都没问出来,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瞧见两兄弟的脸色凝重,又是大半夜的来找,古彰以为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这会儿看到花钿沉稳的脸色,他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去一些,随着花钿进了书房说话。
花钿将关于萧镕身份的事情全部隐去,只对古彰说了和赵乾坤有关的事情。
饶是如此,古彰也是惊楞的目瞪口呆。
“这,这…”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倘若我没能扳倒赵乾坤,等赵乾坤缓过气来,我的下场会很惨,所以,古大人可以先考虑一下,要不要参与进来。”
古彰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后台,要不然也不会在那穷苦的卞城一待就是三十年不挪窝,现在若是拒绝花钿的请求,花钿的性子固然不会为难他什么,可是花钿若真的倒霉了,他作为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属下,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年他虽然没机会进入朝廷政权中心,但是在凤栖也不是没有三两个朋友,偶尔通信时也能知道一些朝廷的事情。
赵乾坤得圣宠,在朝中可谓是只手遮天。
仁帝是有些平庸,但并不
是昏君,早些年为了打压云太傅纵得赵乾坤势力倾朝野,现在仁帝看着赵乾坤的爪牙遍布朝廷,甚至自己的圣威都有被危及,肯定动了杀心。
可赵乾坤几十年的根深蒂固,哪儿是说砍就能砍的。
首先便说这朝堂之上,一旦要铲除赵乾坤的势力,仁帝就先要和朝堂上一大半的官宦世家对立,这一点,仁帝不敢。
其次,南蜀本就被东陵和北疆夹击,本就岌岌可危,朝堂上再来一个大动荡,都不用东陵和北疆攻打,自己就先散了。
他一个上了年纪远离政权中心的老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自小以政治为教养方向的帝王又怎会看不明白呢。
所以,花钿和赵乾坤对上,无异于小石头碰大石头,小石头粉身碎骨,大石头最多掉一块下来,没从前那么大了,但依旧屹立,区别在于,破了一块的石头仁帝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