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失心疯了?”
见张管事红眼盯着自己一副恨不得上来撕了自己的样子,赵乾坤当即沉了脸,他好心安慰几句,倒叫这小小管事蹬鼻子上脸了!
他的女儿被人糟蹋又不是他造成的,到自己面前发疯。
若非看在他十多年跟在身边办事,赵乾坤险些没忍住将张宝儿被糟蹋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讲。
张管事看着赵乾坤阴恻恻的脸色,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慢慢清醒下来。
不能冲动,不然宝儿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竭力压下心底的怨恨,张管事拿出了臣服的姿态,低声开口。
“在下失态,大人原谅。”
说这句话时张管事险些将一口牙咬碎,心里在呕血,唾弃自己窝囊懦弱,明知女儿的去向,却不敢当面发难。
赵乾坤瞧见张管事眼底的愧疚,觉得他也是知道错了,便歇了怒气,“这事儿便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要再提。”
就此为止?
他赵乾坤觉得给他这个教训,他就彻底怕了,就彻底被他捏在掌心,做他赵乾坤忠心耿耿的狗……
张管事垂下眸子,担心自己忍不住将怨恨泄露,只是开口时声音却止不住颤抖,字字如泣血。
“在下……记住了。”
“下去吧,银子还作数。”
张管事退出来,眼泪终是忍不住掉
了下来,走着走着便到了地牢附近。
这赵府里的那点事情他几乎都知道,更别说这地牢的位置了。
“张大人,这儿您不能进去。”
被门口的侍卫伸手拦下来,张管事才赫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受控制走到了地牢的入口处。
他红着眼看着地牢入口那扇黑漆漆的门扇,脑中全是女儿在地牢里受苦的画面,心如刀绞,甚至听见了女儿哭着呼唤他的声音。
宝儿……
张管事踉跄着转身,想要立刻出府去找花钿,又怕赵乾坤起疑心,于是去了账房,取了那‘卖女儿’得来的一千两银票,他拿着银票,恨不得当场撕碎。
赵乾坤手段太狠毒!
当晚,张管事忍着到了平常下值的时间才离开,他先回了自己的府宅,然后等待天色黑下来才重新从后门出来,身上换上了不起眼的普通衣衫。
张管事不敢直接去见花钿,担心太王妃通风报信,于是在路上寻了个晚归的路人,将顺手买的吃食递给那路人,又塞给这路人一点碎银子。
“劳烦小兄弟帮我将这吃食送到王府去,王府的下人问起来,便说是花王妃的一位故人,花王妃昨日才见过的。这些银子是我给小兄弟的谢礼。”
见只是送点东西就有银子拿,这年轻人很乐意代劳,依照张管事的话讲
吃食送到了王府看门的下人手里。
张管事在王府对面的巷子里蹲着,不多会儿,便看到一个丫鬟走出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张管事认出来这个丫鬟正是那日花钿来府上见他时,带在身边的丫鬟。
张管事立刻站起来朝那丫鬟挥手。
锦春看到挥手的张管事,便走上前来,缓声对他说道:“张大人里面请吧。”
“这儿是王府,我担心被人看见。”
既然花钿能叫这丫鬟出来接他,便证明这丫鬟是可靠的,张管事说话也没有顾虑。
锦春道:“张大人跟着奴婢不会有事的。”
“好。”
这会儿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王府并无大事门前自然不会点灯笼,是以没人看清楚张管事的模样。
花钿和张管事在书房秘密见面,见面后都知道对方的目的,张管事只说了两句话。
“让宝儿或者出来,”
“若是在下受了牵连,还望花王妃保住在下亲眷,给在下留个后。”
按照张管事和赵乾坤做的那些事情,其罪可是要诛九族的,张管事逃不过,但是张管事的亲眷花钿可以保下来。
在张管事往外拿证物时,花钿看着张管事沉在阴影里的脸孔,忽然问出来一句。
“其实你早就看出来圣意了,是不是?”
张管事动作一顿,而后平静
的将一沓信件放在了书桌上,点了点头。
“若是他再年轻个十岁,在下相信他能周全一切,可现年他已六十,性子越来越顽固,眼底越来越容不得他人,耳朵听不见他人的建议。
东陵和北疆几次进攻都斗不败永宁王,他的算计连你都算计不过,如此形势,我算是半个局外人,怎会看不出来。”
是啊,自古皆是局中人才会沉迷,即便再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赵乾坤年级越来越大,却并没未修心性,目中无人,不听劝告,自私自利,这样的人本就容易跌倒。
更何况他行的是谋朝篡位此等险中之险的事情。
即便仁帝再无能,还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他要逆天,却没有逆天的本事,必败无疑。
“这里都是近一年来东陵那边送过来的信,里面有东陵三皇子的私章,这些信也都是东陵三皇子的亲笔信。”
东陵三皇子!
萧镕的胞兄!
花钿心底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