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双昭嘲讽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让梁暮烟十分憋笑,不得已只能借助低头抚摸肚子的动作而掩饰自己面上的表情。
原来还以为安双昭是什么段位,原来也不过是个将所有心事都挂在嘴上的人罢了。
梁暮烟垂头了好一会儿,才正视着面前的安双昭。
“三皇子妃不是不知我有孕的消息,太子殿下尚且不舍得让我随意走动,我更是不敢不为孩子着想,不过我如今瞧着三皇子妃说的有道理,不如我回去向太子殿下请示一下,出宫去看看那对夫妻?”
安双昭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梁暮烟这句话的意思已经摆明了安双昭想故意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梁暮烟真的听了她的话向太子请示出宫去看林月英夫妻,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不全是她安双昭的责任了?
“太子妃雅兴,我突然有些觉得不舒服便先告退了。”
安双昭匆忙的行了一个礼便离开,梁暮烟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无比好笑。
当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梁暮烟怼了一通安双昭以后觉得自己神轻气爽,让夏竹回去提了鱼竿,就打算坐在凉亭里垂钓。
听着蝉鸣和从凉亭缝隙
里撒进来的阳光,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惬意。
等夏竹拿来了鱼竿,梁暮烟支好以后就静静的等着鱼儿上钩。
与此同时,沈廷韫和几个皇子都跟在承德帝的身边在行宫里散着步商量着事情。
“此次岭南粮税改革,你们都有何看法?”
承德帝如此发问,也是因为岭南最近发生了旱灾,粮食的价格蹭蹭上涨,几乎到了重金难求的地步。
岭南的地方官员已经多次上书,请求承德帝开仓放粮,然而开仓放粮终究是饮鸩止渴,唯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能杜绝岭南的灾害,所以只有粮税改革才是处理岭南问题的唯一方法。
但朝中大臣对粮税改革一事褒贬不一,承德帝才会将自己的几个儿子聚集在一起,询问他们的看法。
“父皇,儿臣觉得岭南灾害实属天灾,开仓放粮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所以减免粮税是必要之举,百姓不交那么多的税,家里便可以有更多食用的粮食,岭南天灾便可迎刃而解。”
说这话的是沈廷韫,他是太子,自然要起带头的作用,更何况他对这件事没有别的看法,在他心中减免粮税才是唯一的选择。
而很快有人给出
了不同的答案,三皇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杜绝了沈廷韫的这个想法。
“父皇,虽说内乱需平,但外战也需要操心,若是减免粮税,国库必定更加薄弱,若是边境突然来犯,岂不是无法应对,到时更加得不偿失。”
几人持着不同的意见,让夹在中间的承德帝有些头疼。
几人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梁暮烟所在的凉亭,而此刻的梁暮烟正在跟夏竹讲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故事。
“可是那个人都快饿死了,为什么还要教导他捉鱼的方法呢?”
夏竹的发问让梁暮烟有些轻笑出声,不过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着。
“你今日帮他钓了鱼,难道明日还能吗?为什么不能换一种解决的办法呢?你今日钓鱼给他,等他的身体舒缓过来以后,再教他钓鱼的方法,让他以后自己也不至于饿死,你呀,就是思维被固化了,不懂得变通。”
简单的几句话让承德帝豁然开朗,为何要讨论是开仓放粮还是减免赋税呢?
开仓放粮确实只能解决燃眉之急,减免赋税也不能立马解决岭南的灾害问题。
两者为什么不能相结合呢?
先从国库中拨取一些粮食给岭
南度过眼前的灾害,再适当的减免赋税让岭南的百姓得以喘息,等局势见好的时候,再将赋税恢复即可。
承德帝差点忍不住要拍手叫好,没想到为难了一朝人的大问题,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用一个典故解决。
当真算是一段佳话了。
承德帝身后的沈廷韫也对梁暮烟地去了赞许的目光,但梁暮烟的心神都放在面前的鱼竿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的这么一大波人。
而且她跟夏竹说的也确实都是玩笑话,她提前也不知道岭南有灾害,更不知道,承德帝等人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
今日的一切当真都是巧合。
“韫儿,你也听明白了吧,就照你的太子妃说的那样做吧。”
三皇子等人听到云里雾里,压根就没从梁暮烟的故事里听出什么别的东西,却听见沈廷韫已经快速地吩咐了起来。
“先拨三千担粮食给岭南,然后将赋税减免一半,等岭南灾情控制,再将赋税调回,慢慢充盈国库,边疆战事近日得以缓和,半年内应当都不会再有新的战乱,足够我们将国库丰盈。”
沈廷韫沉着冷静的吩咐着,让承德帝赞许的点头。
他之所以
把太子之位交给沈廷韫,其中是有先皇后的因素,但更多的也是沈廷韫的聪明才智,毕竟今日在场这么多人,只有沈廷韫和他心意相通,从梁暮烟的典故里听出了解决事情的办法。
他又如何能够不看重沈廷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