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贵妃身旁的宁嫔最先嗤笑出声,她是贵妃一脉,不仅她,连同她的母家也和贵妃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是以当她知道顾贵妃和梁暮烟不合,当下不犹豫的挑起梁暮烟的错处。
“太子妃怎的只送一颗佛珠?难道这佛珠比空智大师的随身之物还要贵重?怪不得说不好意思拿出手,放在臣妾,也是要掂量一番的。”
顾贵妃暗道不好,今日太后本就对她有了想法,如今宁嫔再开口,不是火上浇油?
还未曾开口,下头坐的丞相也难得的发声。
“臣瞧着或许这颗珠子有别的用意,不过只有一颗确实不妥,太后不知是否看出其中端倪?”
虽然不曾贬低,却话里话外也难掩轻视,梁暮烟勾了勾唇角,满不在乎。
“哀家瞧着确实是佛珠无疑。”
说罢抬头看着面前面色没有半分慌张的夫妻俩好奇发问。
“这珠子可有什么别的来头?”
“回皇祖母的话,这并非佛珠,而是舍利。”
这下让众人齐齐变了面色,舍利,乃是佛家人坐化之物,如此不详,怎敢拿给太后做贺礼?
承德帝本应发话,但看着沈廷韫淡定的面容还是决定
住嘴,而太后听闻是舍利以后也不曾放下,而是若有所思。
“太子妃送此物,是不是不太妥当?”
顾贵妃瞧着太后面色,试探的问除了这句话,却没有得到来自太后或者承德帝的任何回应。
底下众人看不清上首两人的面色,纷纷猜测太后是不是已经动了气。
“我瞧着,二姐姐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倒没想到二姐姐最后竟然折在了自己手里。”
梁芸生不知前方情况,她坐的太远,只知道梁暮烟的贺礼送出去以后整个大明宫就陷入了一片寂静,直觉告诉她梁暮烟已经被太后判了责罚。
梁清婉生气却碍于梁老夫人无法发作,只得恨恨的盯着梁芸生,心中却是对梁暮烟十分相信。
烟儿姐姐做事那般有分寸,如今给太后送舍利想必也有她的理由吧。
“不要多言,还嫌今日里惹得事情不够大?”
梁老夫人听到了梁芸生的话,低声斥责,如今尚未尘埃落定,她们侯府并不敢寻任何之人的麻烦,更何况是本就有仇的梁暮烟。
梁芸生这才不甘心的噤了声,眼神却一眨不眨的关心着前面的动向。
梁暮烟不答话,沈廷韫也跟
着沉默,也不理会来自贵妃的挑拨,一心等待着太后的回话。
良久,太后才将舍利放进了锦盒,“哪儿来的?”
“高僧坐化,虽说民间有不祥之兆,但孙儿相信皇祖母有辨别是非的能力,高僧坐化前曾经说过,舍利是他一生的道行,若是能帮助后来人解惑,也算是他以另一种方法一心向佛。”
梁暮烟低头说着,将那位高僧坐化之前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太后。
这位高僧说来也是奇缘,上次同沈廷韫调查京城贵女案的时候曾在京郊的寺庙里小住了几日,不知如何得了这位高僧的青睐。
前些日子正在愁送给太后的贺礼,这舍利便随着一个和尚送到了将军府,再由将军府传达到了东宫,这才有了这番话和出现在太后手中的舍利。
虽然不知高僧为何会送她舍利,但梁暮烟知道这是她的机会,上一世她清楚的记得顾贵妃因为佛珠一事获得了太后青睐,这一世她定不会让贵妃如愿。这才铤而走险的将舍利当做了贺礼。
沈廷韫知道以后也没有半分阻止,任由她将这舍利装入了锦盒,也没有多问她半分,倒省了她的解释。
太后面色突然有些动容,伸手褪下了贵妃刚刚亲自戴上的佛珠手串,继而将拴着红绳的舍利对着梁暮烟扬了扬。
梁暮烟会意,上前将舍利为太后系在了腕间。
一时间,孰轻孰重,已然明了。
顾贵妃一脸菜色,不知如何应付。
太后摩挲着舍利,脸上似乎有眷恋之色。
“虽说舍利的出现都伴随着高僧的陨落,但舍利并非不祥之兆,反而如同暮烟所说,乃是高僧一生的道行,得舍利,当高兴才是。”
有了太后的话正名,梁暮烟也没了刚刚被议论的场面,反而人人都噤了声,轻易不敢再猜测太后的心意。
太后伸手拍了拍梁暮烟手背,脸上的笑意比刚刚收到暖玉榻时更甚,目前来说,这才是她收到的最好的贺礼。
“有心了。”
两人得了夸赞,也不多言,默默地回了自己的位置,太后见之更加满意,对着刚才恶语相向梁暮烟的人也不曾多有为难。
属于承德帝顾贵妃和太子的贺礼都太过贵重且有心意,后面的贺礼倒是显得有些世俗。
淑妃同三皇子送了一尊金佛,虽说是投其所好但终究失了一分心意,太后也只点头
手下,并没有别的表示。
余下的皇亲国戚中,除了裕亲王妃别出心裁的食谱方子,其余也皆没有什么亮点,走马观花的似的在抬头面前一一略过,转一圈便让人忘了送的是何贺礼。
太后的神色也渐渐有些疲乏,同样的贺礼看的多了,视觉上都会疲劳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