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贵妃淡淡揭过此事,又碍于是太后寿宴,沈廷韫这才住了嘴,不再刁难。
“罢了,都是小事,难得有这样大的宴会,大家都好生放松一番,不要揪着这些小事不放,不是说给哀家准备了难见的贺礼?快些拿出来瞧瞧。”
眼见着几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太后急忙打着圆场,虽说贵妃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她既然回了宫,便不会再让她这般自由蹦跶。
太后已然发了话,自然是从承德帝开始一一奉上贺礼。
“母后,这是儿子命人寻的一块暖玉。”
有宫人将承德帝的礼品带了上来,这块玉极大,约摸有床榻大小。
看见众人惊奇的目光,承德帝颇有些满意,起身介绍起来。
“暖玉并不稀奇,稀奇的便是这暖玉极大,并且通体升温,今年的冬日太过寒凉,母后身子又弱,若是能日日在这暖玉榻上安眠,想来这个冬日里也不会这般难过。”
承德帝说完命人掀开了红绸,暖玉果然被雕刻成了一个床榻,细看还有些细细的花纹刻在其上,这礼物,一看便是精心准备了不少日子,也费了不少心血。
太后更是眸中泪花闪动,作
势就要落下泪来。
“皇帝费心了,如玉,寿宴过后将这床榻搬去寿宁宫,哀家今日里便睡上,不辜负皇帝一番苦心。”
如玉带着笑意点头,显然是同太后一样的感动。
承德帝也面带笑意扶着激动不已已经微微起身的太后,两人之间倒是母子其乐融融,寿宴方才有了真正的意义。
贵妃这会子也缓过了神,知道了自己的失言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太后不过去去礼佛三年,她自己便敢在太后面前造次,如今想来,背后都是要浮起一层冷汗的。
“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这礼物更是送的惊世骇俗,有了陛下珠玉在前,臣妾的礼物倒是不敢拿出手了。”
顾贵妃略带娇嗔,扭捏的绞着帕子,似乎是真的不好意思将自己的礼物拿出来。
太后此刻被这暖玉榻的感动冲击,脑子里怒意消减不少,对着顾贵妃也和蔼了些。
“有什么拿来便是,哀家难不成还会嫌弃?你们送的无论是什么,哀家也会一脸笑意的收下。”
顾贵妃这才展露笑颜,对着赵图招手,从他手中接过了一个锦盒。
顾贵妃将锦盒捏在手里,先是对着太后周全的行
了礼,这会才将锦盒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串佛珠。
“太后,这佛珠是灵来寺高僧随身之物,臣妾费了些心思才从大师手中讨来。”
顾贵妃取下佛珠串轻轻的滑在了太后手腕上,这才退到了一旁。
“大师说这手串跟随他的时日很久,虽然不能像传闻那般实现心愿,但是替太后挡灾还是绰绰有余,还望太后笑纳臣妾这个礼物。”
此言一出,不可谓不震惊四座。
镇国寺高僧,空智大师!
传闻空智大师佛法已经超凡脱俗,不仅整个人不问世俗,在百姓口中加以渲染以后,更是成了百说百灵的得道高僧。
自然跟随高僧的手串佛珠以及一众物品,都已经被妖魔化,得之可实现心愿。
“贵妃娘娘竟能求得空智大师的佛珠手串,这诚心,实在是无人能及,且不论诚心,贵妃能有这样的机缘,怕也是积了数不尽的善缘。”
广阳候夫人已然出声,不仅语带惊讶,更是连番追捧。
人群哗然,多是惊奇贵妃的用心和造化,毕竟能得到空智大师随身之物,如今也是头一份的。
梁暮烟却对此嗤之以鼻,别人或许看不清真相,她活了两
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谓空智大师,也不过是属于顾贵妃母家的一个傀儡罢了。
灵来寺地处偏远,但胜在口碑极好,所求皆能应验,所问皆有答案,所以空智大师才会有这般离谱的传闻。
而在梁暮烟上一世的最后,空智大师却被人发现并不是同一人,而是能坐在空智大师禅房的都能被称为空智大师,而所谓的妖魔化传闻,也不过是顾贵妃母家一手打造。
如今顾贵妃想要拿到属于空智大师的随手之物,怕是‘空智大师’早已屁滚尿流的双手奉上,哪里有她说的那般历经千辛万苦?
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了。
虽然夸赞之声络绎不绝,但太后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将自己手中的佛珠摩挲了一会,太后才抬头看向面前虚伪至极的顾贵妃。
“贵妃有心了,哀家很是喜欢。”
顾贵妃正高兴,并没有注意到太后不达眼底的笑意,得了夸赞便颔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放下心中心思,太后有些期待的看向了梁暮烟,自从她见到梁暮烟起,便起了无穷无尽的好奇心思。
不仅仅是因为梁暮烟是韫儿亲自挑选,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
宠辱不惊,让太后更加好奇她准备的贺礼。
若是金银器物,她便不必要在梁暮烟身上费心思。
沈廷韫看了一眼梁暮烟,两人一同起身来到了殿前,对着太后行礼,瞧着真是一对绝佳的璧人。
梁芸生握紧了手中卷轴,暗自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