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念慈姐姐还同我反抗一番,后来见祖母太过偏向梁芸生,她就渐渐歇了心思,到后来……我甚至发现她私下里去了梁芸生的院子。”
梁清婉有些发愁,精致且美味的栗子糕也对她来说也没了诱惑力,梁念慈变好以后,对她极好,而且两人在府中相互依靠,梁清婉已经将她当成了仅次于梁暮烟的存在。
“烟儿姐姐,你说念慈姐姐这是怎么了?后来我寻她说话,她脸色也不太好,虽然没有推拒,但终究不如以前热络。”
梁暮烟却从梁清婉的叙述中猜出了大概。
梁念慈此人自身没什么势力,本就喜欢依附别人,先前是梁月白,后来是她,再到现在的梁芸生。
可能是自从她嫁到了东宫以后,梁念慈在侯府的处境越发艰难,梁清婉虽然同她交好,但并不能瞧出梁念慈不能言说的尴尬,在衣食无忧的梁清婉看来,梁念慈与她都是侯府小姐,都是一样的人。
而梁念慈也从一开始的跟梁清婉统一战线,到后来的依附于梁芸生,大概率是因为她离了侯府,没有人再庇佑梁念慈。
梁暮烟心中叹息,梁念慈活得太现实,让
人有些寒心。
不过也怪她,自从嫁到东宫就有数不尽的事宜,压根没有空闲去管梁念慈,李清钰已经和离,她也没有借口再去插手侯府之事。
罢了,人各有命,梁念慈自己选的,便得自己承受吧。
“许是有别的原因吧,婉儿妹妹将栗子糕带去吃吧,若是不够直接吩咐丫鬟通传门口的管事太监一声,自然有人会给你送去。”
梁清婉看出了梁暮烟的不自然,点了点头就回到了侯府的位置,刚坐定,太监就唱太后娘娘驾到。
连同太后一块儿来的,还有承德帝和贵妃。
太后缓缓落座,众人也纷纷起身行礼,太后含着笑受了礼,眼神才开始在人群中扫视。
直到她的眼神落在了梁暮烟的面上。
“这就是韫儿的太子妃吧?”
突然被点名,梁暮烟起身礼数周全,面含笑意,仪态万千。
“回皇祖母,是儿臣。”
太后满意的点头,早在玉丰山礼佛之时就听说倔强的韫儿自己求娶了一个太子妃,若不是礼佛还有些日子结束,她早就想看看韫儿自己选的太子妃有何出众之处。
“听闻是你帮哀家办的寿宴?”
梁暮烟闻言
点头,宠辱不惊。
顾贵妃见太后对梁暮烟和善心中更是不喜,笑了笑接过了话头。
“要不说太子妃是个妙人呢,太后您看,今日寿宴上的花都是来自太子妃的心灵手巧呢。”
“哦?”太后抬了眸子,这话听起来似乎别有深意。
顾贵妃嫣然一笑,捻起了一朵花,递给了太后。
“您瞧,这花,是否与别的不同?”
太后伸手接过,指腹捻了捻花瓣,才发觉到硬纱的摩挲感觉。
“这花,倒是没有花的感觉,反倒……”
为了防止顾贵妃再语出惊人,梁暮烟提前福身接话。
“皇祖母明鉴,冬日寒凉,花房名品太过娇嫩,前些日子一场大雪将花尽数冻伤,本想再去采购,但贵妃娘娘心系南方大涝,为了保全贵母妃这番心意,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
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将这件事交代的一清二楚,丝毫不做推脱,在太后心中,对梁暮烟的好感又上升了几个层面。
真不愧是韫儿自己选中的,果然是与旁人有不同之处。
不过其中贵妃做得梗,太后心中也如明镜一般,若说这其中没有来自顾贵妃的刁难,她是半分
也不信的。
毕竟能让贵妃将寿宴这等大事拱手让人,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算计,倒不像是贵妃的作风。
“难为你了,为了大涝如此用心良苦,虽然是假花,不细看却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你的心意哀家心领了,寿宴你也是第一次操办,有些错处贵妃也不要太过苛刻,免得吓着暮烟这孩子。”
顾贵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怎的太后一回来就被梁暮烟俘获了心神,看到假花这种不敬行为不仅不斥责,还帮她说话,如今更是明里暗里劝诫她不要对梁暮烟多加管辖。
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勉强笑了笑,顾贵妃附和着太后的话。
“太后说的自然是,太子妃头一次掌管宫务,臣妾自然不敢严苛,前些日子里还碎了些前朝名盏,臣妾为了维护太子妃,可是自己承受了这些损失呢。”
这话说的有些赤裸裸的,虽然没有斥责意味,但其中对于梁暮烟的容忍却说的委屈至极。
太后看着顾贵妃的眼神多了些警告意味,她不过是出宫礼佛,怎生一回宫贵妃就变得如此嚣张?反观淑妃,不仅不插话,还像个鹌鹑似的缩在座位上
,一句话也不曾多言。
贵妃寻到了太后的眼神,方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言多必失,有些慌乱的坐了下来,不知如何找补。
“贵母妃将损失财务列个单子着人送到东宫,儿臣自然会照单赔偿,若是贵母妃看不上银子,东宫库房里的前朝名品便任凭贵母妃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