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韫在心底冷笑,贴着靖王的耳低语:“皇叔,陇西的惊喜看来还不少啊。”
靖王不易察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生敏锐的察觉出此事复杂,点点头:“草民叩谢太子之恩。”
靖王回到书房,就砸了一个砚台,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和他作对?
下一刻,重刀出鞘,明亮的刀刃狠狠的刺进了桌面,连根没入。
“去,将这封信带给张大人。”
话一出,一个暗卫凭空出现,将秘信送出,面对沈廷韫这几天的突查,一些缜密的布置都稍露出了马脚,他估计,这底下的人撑不住多久了,因为撒一个谎就要无数个谎来圆满。
这场博弈,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陇西城门。
张天领着货资等候着出城。
排队时他发现,这城门口的把关似乎更严苛了,尤其是对于出城的人更是把关严谨。
轮到他们的时候,因为他们带了几车的货物,需要一一卸下来检查。
这么多年以来,张天都是借着官府的势力走后门的,此事他见了相熟的守城门头子在,立马上前一步。
“许长官,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查的这么严格了?你看咱们的交情,你也知
道我这个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就松松口放我们进去吧。”张天一边说着,一边借着身子,将荷包偷偷递了过去。
许七摸了摸,银子挺沉的,他不动声色的收下,抬了抬下颌:“近来鼠疫严重,太子又驾临陇西,所以上头就要我们严格把守,就怕携带鼠疫的人趁机溜出去,到时候流到别的地方去,本官也是依令行事,你看那边那些军官,都是上头的人,本官倒是想开个后门,可”
闻言,张天朝那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远处有一批不同官服的侍卫正在搜查着,他摆摆手:“哎,查吧查吧,反正这次带的东西不是什么珍贵的,就耽误些功夫罢了,你们查的时候给我轻点就行。”
“职责所在,还望东家见谅。”许七打着哈哈。
张天嘴上笑着,心里却将他骂了个遍,钱一分不少的拿在了兜里,到头来检查还这么严格。
看到这一幕,张天心想,靖王是对的,这太子果然是个不好糊弄的。
一番检查下来,张天一行人顺利被放行。
等出了城门,张天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然后让那些人赶紧把货物装到马车上,快马加
鞭赶紧走。
一路上都是走的小道,等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时,天色已暗了下去,张天突然取出匕首刺向一匹马,随即那马扬着马蹄长啸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他就着方才的匕首,将马的肚子划开一道,将里面的药材全部取出。
今日所运乃是陇西城内的假药,按照太子对靖王的猜疑,不久便会查到这层上,倒不如先毁尸灭迹。
张天想起靖王的秘信,叫人把所有的马匹都杀了,将里面的药材全部取出,随后让一个老仆把马的肚子全缝合好。
“这些死掉的马匹,你们分着吃,吃不完的都伪造成马瘟掩埋起来。”
那老仆人也知道此事重大,缝线的时候细小的缝都没漏。
稍后,张天处理完这些,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客栈,找了个机会,到一处买了几十箱烟花燃放,理由就是庆祝这次运输顺顺利利进行成功,实则是向城内的眼线回消息,靖王交代一事,已经顺利完成。
鼠疫爆发,岭南城内人人自危,百姓闭门不出,衰败的气息弥漫。
陇西王府,一间屋子里,有人正坐着下棋。
“殿下好闲情逸致。”白衣少年摇着折扇走了进来,正
是梁暮烟,她声音淡淡,“听闻各大药馆里的药材已经断货了”
执棋的动作一顿,沈廷韫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来人的身上,道:“本宫不是让吴刚囤了一批药材吗,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靖王真是可惜了。”梁暮烟叹道,“这么有韬略的人,竟把小聪明用在小道上,王府要败在他的手里了。”
沈廷韫将白棋按下:“自取灭亡而已。”又看了一眼棋盘。
那棋盘对面已经无路可退了,就像此刻任人宰割的靖王府一样。
他端起茶盏,满满的给自己湛上一杯:“坐下陪本宫喝一杯吧。”
“好啊。”梁暮烟收起扇子,“这一路北上,跟着殿下学的不少,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沈廷韫扬唇一笑:“梁兄,可别喝醉了。”
酒过三巡,是怎么醉的,那些细节末枝,梁暮烟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个梦好长好长,长过一生,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将她上一世的场景全部都看了个遍,最后到水里淹死的场景,她好像看到了不远处那岸上一抹白色的衣袍。
是殿下吗?
梁暮烟慢慢睁开眼睛。
目光所及,是
白色的蚊帐,大约是昨晚的酒没散,房间里醇香的酒味弥漫开来。
梁暮烟侧眸看向身侧。
年轻男人坐在床上,倚靠在床背上,他闭着眼,下巴上是青青的胡渣,这模样与平日里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