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学堂,梁暮烟只一眼,就撇到了侯府的轿子,在一众轿子里显得格外低调。
她的丫鬟夏竹守在旁边,对她露出满脸笑意。
“小姐,是不是累了?府里准备好您喜欢的点心了。”
梁暮烟轻轻点了下头,正准备上轿子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又退了回去。
“去街上瞧瞧吧。”
梁暮烟领着夏竹走了两步,就到了街上,比起流民横生,如今倒是显得分外热闹,米面摊儿,混沌铺子,都开起来了。
夏竹指了指那边的点心铺子,“小姐特别喜欢吃他们家的梨糖糕呢!”
梁暮烟抿了抿唇,越过点心铺子,在旁边的粮油铺子,顿下脚步。
“好些奇怪。”她略微疑惑的抬起头,转头问道:“为什么他们都光站着?”
“奴婢去打听一下。”夏竹说着,人已经挤到了里面。
很快,夏竹回来,恭敬的说:“小姐,好像是米价又涨了,那些都是普通老百姓,上来瞧瞧涨了多少。”
“涨了多少?”梁暮烟秀眉一蹙。
岭南鼠疫没多久,米价就开始上涨,这群黑心的,也是真会做生意。
“涨了三钱,据说是原来的两倍呢。”夏竹虽然不懂这些,可听着也是
眉头紧锁,至于梁暮烟,拧得更深了。
“是不是城里没什么米了啊,所以米价才涨了这么多?”夏竹又问。
梁暮烟缓缓摇了摇头,说:“并不是没有米,是米都被富人家屯起来了。”
“最后受苦的还是这些穷苦百姓。”梁暮烟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粮米铺子,轻声感慨了一句。
她还没走几步,面前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夏竹被吓了一跳,上前就要护着自家小姐。
梁暮烟面色沉稳,“你家主子叫你找我的?”
陌寒冲着梁暮烟作揖,低声说道:“姜小姐,我们家主子在上面等你。”
梁暮烟微挑了眉,望着面前熟悉的茶楼,她忍不住低声道了一句:“你们家主子,特别喜欢在这种地方谈话。”
陌寒冷着一张脸,和他的主子一样,不苟言笑。
她刚迈步进去,上面说书先生正好说到了岭南鼠疫的一段,还隐隐约约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
梁暮烟驻足了片刻,抬眸就见坐在窗户边上,那道俊逸的身影。
沈廷韫一手持杯,闲庭慵懒的靠在一侧,面色淡淡,却半分笑意都未曾有。
“喝茶。”见梁暮烟落座,他指尖轻轻将面前一杯刚斟完的茶,往梁暮烟
那边推了推。
“我可不是来喝茶的。”梁暮烟顺着他的目光,正好能看到底下的粮米铺子。
再看沈廷韫紧蹙的眉头,恐怕米价的事情他也得担心一二。
“米价上涨,城内百姓叫苦不迭,外头流民,打猎的人又无法出城,再这样下去,恐怕得起乱子。”梁暮烟缓声开口,语气不急不缓,仿佛是在道一件家常的事情。
沈廷韫侧目,“你倒是聪慧,陛下在朝堂上已经说了,再假以时日,流民的事情,自会迎刃而解。”
梁暮烟轻点了下头,“既然这样,那我便不用忧心了。”
将沈廷韫倒给她的茶,赏脸小珉了几口,再抬眸,就见沈廷韫正眼底含笑望着她:“作为答谢,东宫太子妃的位置就给给梁二小姐坐。”
梁暮烟神情微僵,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竟直接杯盏中的水洒出来一些。
但是沈廷韫却不以为然,他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旁敲侧击又问:“我送你的礼物可喜欢。”
“有什么不一样吗?”
梁暮烟扬唇,脸上难得多了点笑意。
那些劳什子物什,除了堆在她的库房里占地方,顺便让那几房的人羡慕到流口水之外,好像并未有太多用处。
不过
光让那几房嫉妒的不得了,就足够了。
“谁不喜欢攒嫁妆呢。”梁暮烟很给面子道。
沈廷韫盯着她,淡笑道:“你既喜欢就好,等过些日子,我的红轿,就该到侯府了。”
“太子莫要说笑。”梁暮烟靠在椅背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阖上眸子,“陛下可没答应你娶我这件事儿。”
就算陛下答应了,宫里那些人呢?
“铁板钉钉的事情。”沈廷韫盯着她微微合起的双眸,从一侧取出一把蒲扇,对着她轻柔的扇着冷风。
梁暮烟回侯府得时候,就见到了屋里的丫鬟,正在外头候着她,面上还带着一点焦急之色。
“出了何事?”她想,除了侯爷身边那些破事儿,恐怕没什么事情,能惊动她身边的丫鬟。
“侯爷不久要出府了。”丫鬟低声说道。
梁暮烟了然于心,那定然是和岭南鼠患托不开关系。
堂屋内,隔着远远的,梁暮烟就闻见里面几道清丽耳熟的女声。
其中有她的大姐姐,还有沈凤鸢。
沈凤鸢一见她进来,顿时嘘了声。
梁衡一双厉眸冷冷的看着梁暮烟,手里还捏着梁月白送的平安福。
“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是想把侯府
的脸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