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夫人听了她的回话,笑得眼尾起了皱眉。
“好,那就好。”
梁暮烟唇角微挑,看穿梁月白眼底的算计与野心。
哼,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太子同三皇子俱是玲珑心思,哪里会被一个贵女摆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是看重她身后的镇威侯府同大将军府罢了。
梁清婉撇了撇嘴,不屑道:“神神秘秘的,不就是攀上高枝了。”
说罢,她扯了扯梁暮烟的袖口,挤眉弄眼道:“外祖家的表哥送了我好大一块汉白玉,回头做成首饰咱们一人一套。”
梁暮烟柔柔一笑,回握住她的手。
梁芸生听见她们的话,脸色越发不好,猛地起身:“祖母,我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应允,甩着帕子,赌气离开。
梁老夫人微微皱眉,便也由着她去了。
梁清婉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讥诮道:“外室子就是外室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婉儿妹妹何必这么刻薄,芸儿妹妹听到咱们都得了好东西,她什么都没有,心里难免不舒服。”
梁月白温婉一笑,转头对着梁老夫人道:“临近年节,回头我送些新得的首饰给她,好歹
出自镇威侯府,也不好太含酸了。”
“还是你懂事。”
梁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梁月白的手。
“就她假好心!”
梁清婉翻了个白眼,背过身不去看梁月白。
梁老夫人被她们吵得有些头闷,按了按额角,梁月白立刻为她按头。
“好了,我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梁暮烟同梁清婉福了福身子退出去。
“姐姐,你上午有什么打算?”
梁清婉挽着她的手臂,一脸娇憨:“姐姐前次给我的圣颜膏已经用完了,我还想向姐姐讨一些。”
梁清婉摇晃着梁暮烟的手臂,嗲着嗓音撒娇。
梁暮烟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角:“好,我一会儿就去同仁堂看看,再给你带些别的好东西。”
梁清婉眼睛亮亮地,脚下步子也轻快了几分,两人在游廊拐角处道别分开。
夏竹跟在梁暮烟身后:“婉儿小姐跟您真是要好。”
梁暮烟浅笑,府中这么多小姐只有梁清婉心思纯净,可惜前世她受梁月白蛊惑,不喜她性子直爽一直以为婉儿是瞧不起自己的。
生生错过了一段姐妹情。
“小姐,咱们不回院子了?”
“去同仁堂,顺便再给娘亲拿些安
神的药。”
梁暮烟唇角噙笑,拐去后院角门。正门同侧门都有守卫,只有西侧的角门没人。
临近年下,连带着大量流民滞于京城外,梁老夫人怕外头不安全让家里的姑娘们尽量不要出门,梁暮烟不愿高调,都是从角门偷偷溜出去。
经过上次被流氓围堵的事,梁暮烟特意做了迷魂粉,闻到即倒。她与夏竹一人一包,除非千军万马否则根本奈何不了她们。
还没等走到角门,老远就听见苏嬷嬷的声音。梁暮烟掖住夏竹,两人躲在梅树后头,屏息透过枝杈暗暗观察。
一顶粉红色小轿停在门口,轿子旁边只站着一个丫头,是凌虚阁的佩环。
“表小姐怎么从这里出去,老太太知道了要心疼的。”
“嬷嬷千万别跟姑姑说,我不想家里再因为我的事平添事端。”
沈凤鸢楚楚可怜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急躁。
苏嬷嬷皱眉挡在角门口,劝解道:“表小姐,您还怀着身子,多带些人出去吧,也好让家里放心。”
丫头佩环守在轿子旁,白着一张小脸,攥着帕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夏竹凑在梁暮烟耳边道:“这位又是要干什么,前阵
子还因为不能走正门闹过一次,怎么肯屈尊走角门了?”
梁暮烟将食指横在唇边,一双水眸凉凉盯着她们。
“只是出去买些胭脂水粉,不用劳烦了。”
沈凤鸢有些沉不住气,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苏嬷嬷略微迟疑,仍旧阻拦道:“表小姐想要什么,不妨指使丫头买回来。”
话音落,沈凤鸢挑起轿帘,放下脸色道:“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不成!”
苏嬷嬷被她抢白的一愣,忙道:“老奴没有这个意思,表小姐不要误会。”
沈凤鸢冷声道:“既然没有就让开!一个奴婢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没规矩!”
苏嬷嬷垂着头,不敢言语,侧身让开。
她在梁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几十年,算是她最亲近的心腹,平日里就连侯爷同夫人都要对她恭敬三分,如今竟然被一个外室指着头脸教训,颜面扫地。
“小姐你看,苏嬷嬷脸黑地快滴出墨汁了!”
夏竹凑在梁暮烟的耳边,替苏嬷嬷鸣不平,苏嬷嬷为人慈和,平日对她们这些小丫头还是不错的。
梁暮烟没有言语等人都走了才从梅树后出来,领着夏竹从角
门出去。
两人顺着后巷往前门街走,在街口处瞧见沈凤鸢那顶小轿隐约停在一处客栈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