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零星积雪的斑白石板路,梁暮烟随着广阳侯夫人出了梁府。
广阳侯夫人停在装饰华丽的马车前,冲梁暮烟扬了扬下巴。
谁知梁暮烟竟不识抬举道:“救人要紧,给我一匹马就好。”
说罢,走到侍卫跟前接过他手里的马鞭,踩着脚蹬一个翻身干错利落地坐在马背上,长鞭一挥,马蹄跃起踏雪而去。
广阳侯夫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皱眉:“果然是漠北来的蛮子,哪有半点闺秀样儿,你们几个快跟上去!”
马蹄疾驰,寒风掠过耳畔吹得脸上有些刺痛。
片刻,梁暮烟勒马停在广阳侯府门口,府门大开,听着里头隐隐传来的哭声,梁暮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来晚了?
大步进门,依着前世记忆朝张怜儿院子走去,院子里跪了一地下人,广阳侯脸色铁青,侧头听着太医回话。
“小姐中毒已深,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侯爷节哀不如早点为小姐准备后事吧。”
闻言,广阳侯身子一颤好悬站立不稳。
“太医,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还那么年轻……”
太医无奈叹气:“侯爷,非是老夫不尽力,这毒实在是古怪,没得救了。”
“
谁说救不了的!”
梁暮烟提着药箱,大步走到广阳侯跟前。
“你是谁?”
广阳侯看着身前的陌生女子皱眉。
梁暮烟略微一顿,指点着怀中药箱道:“我是同仁堂的大夫,特意来为小姐解毒。”
“可是王神医的同仁堂?”
见梁暮烟点头,广阳侯立刻将人请进屋里。
梁暮烟跟着他进屋,事急从权,她若道明自己身份莫说救人,恐怕早救被拘起来了。
楠木床榻上,帐幔拢起,张怜儿脸色苍白嘴唇泛青静静躺着,胸口一点起伏几不可查。
还有气儿!
梁暮烟拿出她的手腕,细细探脉,还不等她细查床边一个穿着碧色衫子的妇人便将她狠狠搡开。
“你害得我女儿还不够吗!怎么还有脸过来!”
那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瓜子脸上形容憔悴。
广阳侯将人揽进怀中,柔声解释:“这是同仁堂的大夫,兴许有法子能救咱们女儿。”
梁暮烟看着两人心中了然,她方才在府中还有些奇怪。
原来这张怜儿并非是侯夫人嫡出,眼前这位姨娘才是她的亲身母亲,难怪侯夫人言语间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尖刻的女声将她的思绪
拉回。
“我呸!什么大夫,她便是毒害我们女儿的漠北贱人!老爷不认识她,妾可不会认错!”
那妇人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女儿,姨娘这就给你报仇,让她给你偿命!”
说着,那妇人挣开广阳侯要去撕梁暮烟的脸。
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梁暮烟指尖金光一闪,那妇人刚靠近她便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广阳侯急忙扶住那妇人,横眉怒瞪梁暮烟:“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位夫人情绪过激,我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罢了。”
梁暮烟眉目沉静,将药箱放在床头缓缓打开。
“梁暮烟你仗着自己身后是镇威侯府是大将军府,我便不敢杀你!”
广阳侯怒极,抽出腰间佩剑横在梁暮烟脖颈间,微微用力,白皙的肌肤上便露出一道血痕。
“侯爷,不管您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句张小姐的毒不是我所为,我来只是为了救人。”
利剑在喉,梁暮烟目光镇定,平心静气地望着广阳侯。
对上那道清澈的眸光,广阳侯心中微动,缓缓收了剑。
“我凭什么信你?”
“张小姐所剩时间不多,侯爷只能信我。”
梁暮烟握
着张怜儿手,指着中指上一条将要走到指尖的紫色血线,定定看着广阳侯:“血线走到头,张小姐神仙难救。”
“你若救不活小女,我定要你以命抵命!”
广阳侯别无他法只能赌上一赌,放下狠话后便退到一旁。
梁暮烟抽出金针放在烛火上烤,目光专注:“侯爷,还请您带着下人们出去,我施针需静。”
广阳侯示意太医留下,回头不舍地看了没有生气的女儿一眼,咬牙转身离开。
房门紧闭,太医负手立在一旁不赞同地看向梁暮烟。
无知小女,金针走穴之术早已失传,若不是怕得罪了镇威侯与大将军家他当面揭穿她不可!
哼,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搞的什么把戏。
金针过火消毒,梁暮烟探过张怜儿的脉,深吸一口气,捻着金针缓缓刺入穴道。
中枢穴,大椎穴!
太医瞪圆了眼睛,慌忙去拦,针针都是死穴,普通人只要扎一下变回立时毙命,这丫头连扎五个死穴,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在杀人!
“住手,快住手!”
太医上前还不等碰到梁暮烟,手肘上一麻,金光闪动,他整个人变动不了了。
“你!”
太医瞪着梁暮烟
,震惊之余多了几分疑惑,一针定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