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口中的那位,屋里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李清钰微微皱眉,脸色沉了下去,道:“我晓得了,留心着外面的动静,有何消息立即回禀。”
沈凤鸢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要走的时候出了事,此事定有蹊跷。
松儿点点头又匆匆出门,悄悄地打探去了,这事还需她亲自去办才行,交到旁人手中实在是不能安心。
就连生性单纯的梁凌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脸色一变唾弃道:“这女人为了留在侯府竟如此不择手段!我这就去将她们赶出门!”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作势便要冲出去。
李清钰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是个男子,后宅之事不便插手,平白脏了自己的手。”
梁凌风抿了抿唇,又气呼呼地坐了回去,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梁暮烟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若是沈凤鸢觉得仅是晕倒便可留在侯府,那她便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走一步算十步的沈凤鸢了!
此事必有后招!
果不其然,眼看一炷香就要燃尽,松儿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面色甚是难看,显然打探到来的消息对他们极为不利。
“怎么回事?”李清钰下意识端正了身子,面色凝重。
松儿
低着头艰难开口道:“方才太医给那位把过脉了,说是……说是喜脉,肚子里的……还不足一月。”
“喜脉?”李清钰猛然起身,顿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好在梁凌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梁暮烟转身看向松儿,“那太医说的话可信吗?”
“虽然不是咱们府上惯用的陈太医,但却是以刚直敢言闻名的宋太医,而且老夫人身边的苏嬷嬷也懂这些,她也帮着瞧了,确实是怀有身孕……”把最艰难的部分说了出来,松儿虽是声音不大,却比方才稳重了些。
梁凌风攥紧了拳头,沉着脸道:“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了!”
其他三人并未说话,此事确实是太过巧合了,叫人不得不起疑。
李清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问道:“他们那边如何打算?”
松儿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李清钰,许是于心不忍,半响没说话。
“说!”李清钰脸色煞白,抬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喝出声。
松儿被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自家主子发过这样大的火气。
她咬了咬牙,说道:“侯爷知晓那位怀有身孕后,说什么也不让她们离开侯府,求了老夫人许久,老夫人才松口让
她们暂住在府上,就住在那凌虚阁。”
“好啊!当真是痴情种!”李清钰恨得咬牙切齿,“就连凌虚阁也让住了人!”
凌虚阁是十年前修建,就建在蓉湖上,梁衡亲自督工而成,造得极尽华美,当时她还笑着问他为何要建这么一座华而不实的亭子。
当时梁衡是如何回答的?他说要将书房设在此处,有人靠近便可发觉。
她当时一笑了之,自打那凌虚阁建成,梁衡便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就连她也只踏进去过一次!
如今想来,梁衡莫不是早就算好了有这么一天,早早地就把那凌虚阁建好,就等那人进门了吧!
“母亲,现下在如何是好?”梁凌风沉不住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得逞?”
“既然无人来告知我们此事,咱们也权当不知情。”李清钰深吸一口气,尽显疲惫,“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早点歇息。”
“母亲……”
“放心吧,我没事。”李清钰摆摆手,打断了梁暮烟的话。
梁凌风拱手给李清钰行了个礼,便甩袖气冲冲的出门了。
见状,梁暮烟给松儿使了个眼色,行了礼便小跑着去追梁
凌风。
梁凌风是个莽撞之人,她担心他此时气性大跑过去闹事,到时候不占理不说,反倒被那头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兄长,你且慢些。”梁暮烟出门时,梁凌风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院门口。
梁暮烟便是小跑也追不上梁凌风的步子,只好开口叫住他。
梁凌风停了步子,转头看向她道:“妹妹,今日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先回院子歇息着,等会儿我便去寻你。”
“你要往哪里去?”梁暮烟追了上来,喘着气问他:“想去凌虚阁?”
听到凌虚阁三个字,梁凌风的脸色沉了下去,“我要让她们知道,这侯府不是她们想来便来的地方!”
“想来哥哥是忘了之前多日游说也不能叫父亲改变主意的事了。”梁暮烟缓了过来,摆正脸色问道。
梁凌风一噎,脸色更臭:“今时不同往日,祖母都发了话的……”
“祖母发了话又如何?人都已经住下了,你还指望祖母再强行阻拦?”梁暮烟问。
“那又如何?”梁凌风气愤地说道,“难道咱们眼睁睁瞧着她们讨了好去?”
有小丫鬟经过,心惊胆战地朝他二人行礼,身子颤抖着,定是听了他们的对话去。
“我们换
个地方说。”梁暮烟瞥了那小丫鬟一眼,便拉着梁凌风朝西厢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