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保太妃箭步上前,只见里头水银封棺,李太后栩栩如生躺在里头,面容依旧,身上的衣裳虽不是嫔妃衣裳,但是极为华丽的缎子,身边还有金银瓷器陪葬,甚至还有几只小金锁,镯子。
水银封棺,只有贵人以上才能用。
孙太后依旧冷冷道:“当年忍冬死后,哀家悄悄吩咐以嫔位下葬,只是墓地没有选择,旁边的陪葬是忍冬为皇上打造的金锁,哀家一并陪葬了。”
生母的哀荣做不得假,曲柳木的棺椁、水银封棺、陪葬众多,让忍冬在凄凉的坟地上瞧起来格格不入。
皇上愧疚道:“母后,朕……”
“皇上,请还哀家一个清白。”孙太后的脸色一成不变的冷漠,“让太医和仵作来瞧李太后的死因吧。”
保太妃忙道:“李太后的尸首不能辱。”
皇帝想了想,冲着太医令点点头。
太医令和仵作亲自上去,用银针等工具试验了好一阵子方道:“皇上,李太后骨头不见黑灰,不是中毒的症状,骨盆处骨缝有裂开,应当是死于难产。”
人群中,袁彬冲着清浅微笑。
清浅回以微笑。
一切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皇上越发愧疚道:“母后
,这件事情是朕的不是,回头……”
孙太后大声道:“哀家此生分明,今后皇上愿意册谁为太后,谁为太妃,便册谁,只是不要让哀家蒙冤。”
孙太后拂袖而去。
保太妃的笑意再次荡漾起来。
清浅的笑意在唇边凝结。
当着百官和诰命们的面,太后居然如此不给皇上面子。
皇上本已心有歉疚,若是此时顺着说下去,只怕这段公案就此了结。
可如今,恐怕恼怒更多过歉疚吧。
果然皇上脸上露出愤懑的神色道:“为太后移棺。”
李太后生前没有扬名,死后轰轰烈烈进了先帝墓陪陵。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皇上的心意。
孙显夫人在一旁拧着孙显的胳膊,孙显没奈何出列道:“皇上,前些日子有个小太监诬陷太后,还搜出了一件带血的衣裳……”
言下之意是要不要追查。
皇上的脸色没有起伏道:“没瞧见正在下葬李太后吗?活人的事情后头再说。”
孙显讨了一个没趣,灰溜溜的退下。
苏静好冷笑了一声道:“到底是一帆风顺惯了,受不得半点委屈,敢当着百官的面给皇上脸子,孙太后即便无罪,恐怕也讨不了好。”
清
浅镇静道:“皇上格局天下,哪会因此事怪罪太后。”
苏静好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即使不愿意承认苏静好的话,清浅也为孙太后捏了一把汗。
替李太后移了陵墓后,百官在陵墓前大哭,皇上也哭了一回,由皇后劝着回宫。
清浅的案子需要完结,陪着皇后一同回宫。
皇帝吩咐:“文质,随朕一道进宫。”
皇帝有几分疲惫在坤宁宫坐下,皇后亲自奉茶,保太妃也坐在一旁。
皇帝揉着太阳穴道:“朕似乎冤枉了太后,可太后气性也太大,一点余地也不留。”
皇后细声细气道:“皇上,太后憋屈了好几日,心中不好受,怒火并不是对皇上而发呢。”
“文质,你去查查,小顺子那衣裳究竟怎么回事!”皇帝怒不可遏,“居然玩弄朕于鼓掌之间。”
保太妃微微一笑道:“听说那小太监自尽了,服用的便是鹤顶红,与衣裳上的毒药一模一样,莫不是那小太监受了太后的气,特意设计诬陷太后?”
这借口倒是不错。
清浅哪里能让保太妃蒙混过关,忙道:“请皇上彻查小顺子,小顺子平日在宫里必定有至交好友,一一查了,小顺子最近和什
么人交往,必定能查出端倪来。”
袁彬点头道:“清浅说得极是。”
谁料,保太妃也道:“闻姑娘说得对,必须查清楚了,以免后宫风气不正。”
保太妃如此表态,倒让清浅心生疑窦。
难不成,自己有哪里遗漏了?
难不成,便是这样,孙太后也无法翻身?
小顺子是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宫中关系简单,锦衣卫三下两下便查出了他的关系网。
唯独与同屋兼同乡的小茗子关系密切。
小茗子被带上来,小小的孩子只有十二三岁出头,眼神中透出害怕胆怯。
皇帝亲自问道:“小顺子是你的好友?”
小茗子磕头道:“回皇上的话,小顺子沉默寡言,和奴才论不上好友,不过确实比旁人熟悉些。”
保太妃忙问道:“这些日子,小顺子可有什么异常?与宫里哪位贵人或太监宫女来往密切?”
“小顺子这些日子没有与人来往,只躲在屋子里头哭。”小茗子道,“前几日奴才起夜,见他依旧在哭。”
皇后温声道:“他怎么了?”
小茗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帝道:“朕赐你无罪,不论你涉及何人,朕都会饶恕你。”
小茗子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