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的丫鬟春菊上前道:“里头还有刘姨娘常戴的金簪子,两位小少爷的金项圈,为何都在表少爷这里?”
郑老夫人厉声道:“怎么回事?”
银白色的衣裙更显出刘姨娘的面色涨红,她支吾道:“妾身前几日院子失窃,想不到东西在表少爷院子。”
清浅扶着姐姐坐下,质问道:“老夫人失窃了咱们知道,怎么姨娘失窃之事,咱们压根没听说?姨娘奉老夫人的命查案,难道不顺带查查自己院子的失窃案么?”
刘姨娘惭惭道:“老夫人的事情要紧,妾身的事情算得上什么!”
袁彬不由分说道:“这么说表少爷不仅偷了老夫人的东西,还偷了刘姨娘的东西。昊子,你给大家说说,咱们锦衣卫的规矩是什么?”
表少爷的嘴张合了一下。
昊子高声道:“偷盗者杖责八十,赶出锦衣卫,屡次偷盗者,杖责一百六十大棒,赶出京城永不得叙用。”
袁彬冷冷道:“蒋书杰犯了屡次偷盗,打一百六十大棒,赶出京城去。”
一百六十大棒打下去,自己侄儿哪还有人在,郑老夫人顾不得破绽,连忙帮侄儿描补。
郑老夫人忙道:“我记错了,那些玉佩银子是我拿出去不小心落下的,书杰算不得偷盗。”
昊子笑道:“老夫人的东西不
算偷盗的话,还有刘姨娘的那份,表少爷的板子依旧少不得。”
郑老夫人连忙给刘姨娘使眼色,刘姨娘只能硬着头皮道:“这簪子似乎是妾身不当心遗失在花园的,表少爷算不得偷窃。”
听母亲和小妾两人信口雌黄,郑源脸上的表情有些绿。
“簪子银子便按你说的,是不当心遗失的。”袁彬用绣春刀挑起肚兜,问刘姨娘道,“这贴身的肚兜呢?也是不当心遗失在花园的?”
肚兜是粉红的,上头绣着一对鸳鸯戏水
若说风吹过去的,一来肚兜太沉,二来刘姨娘院子离花园实在太远,这慌可不好撒。
刘姨娘有些语塞。
“若不是锦衣卫官员,是不是便不用打板子?”郑老夫人忙道,“不然,咱们这锦衣卫的官不当了?”
“你当我锦衣卫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当便当,不当便不当?”袁彬不由分说道,“狠狠给我打!”
表少爷的腿都软下来,跪下道:“大人饶命,这肚兜是刘姨娘主动送给我的,我和她挺多算个私通,算不得淫乱和偷盗呀!”
郑源一听,眼睛瞪大了。
果然,果然自己被绿了。
郑源一记耳光将刘姨娘扇在地上,又揪起表少爷的衣裳啐道:“好不要脸的,我收留你住下,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你白吃白喝不
说,居然还敢勾搭我的妾室?”
郑老夫人早瘫软在椅子上,指着侄儿发抖。
刘姨娘尖声道:“老爷,你听妾身解释,是表少爷乘妾身不备威逼妾身的,妾身是无奈的。”
表少爷顾不得许多,先保命再说,回头骂道:“分明是你见我长得俊俏,扔了一个荷包给我,每次乘表哥不在的时候,臊眉耷眼上门给我嘘寒问暖,这回我缺了银子问你要,你先凑了些给我,然后见我逼得急了,便让去偷姑母的。”
比起淫乱,比起打板子,比起驱逐出京城,私通对表少爷来说是小事,故而想也不想便将和刘姨娘的事情抖落出来。
刘姨娘脸色涨红分辨道:“哪有此事,表少爷诬陷我。”
“既然是诬陷,那便打板子。”袁彬吩咐道,“拖他下去,着实打。”
昊子撸起袖子笑道:“表少爷不知道吧,咱们锦衣卫行刑,打死人了是不需负责的。”
表少爷抱着头高喊道:“袁大人饶命,都是刘姨娘这个贱人,她说姑母存了不少好东西,她让她大儿子乘着给老太太背书之时,悄悄偷了些出来,给了我一些还账,剩下的让心腹婆子埋在院子里头栽赃表嫂。”
方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冷笑道:“姨娘打得好算盘,偷了人还想谋取正室的位置。”
表少
爷连连磕头:“不干我的事啊,是刘姨娘说要栽赃给表嫂,她说若是表哥休了表嫂之后,她便是正房夫人,今后她管府里的银子,可以将大把的银子给我花。”
郑源听了急怒攻心,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刘姨娘的两颗牙齿掉落下来。
郑源道:“好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做这种事情,你给我滚出府去。”
“没有这回事!”刘姨娘想尽法子抵赖,捂着嘴含泪楚楚可怜道,“是表少爷强奸妾身,妾身是无辜的,表少爷还说若妾身不给银子,便要去老太太老爷跟前说妾身勾引他,妾身没有法子,才将银子凑了给他。”
清浅垂下眼帘,不管是通/奸还是强奸,刘姨娘是不会留在郑府了。
孙少爷郑宜成跑进来,给父亲祖母磕头道:“孙儿替姨娘领罪,请父亲、祖母息怒。”
一贯宠他的郑源面无表情,郑老夫人听说是郑宜成利用自己的宠爱偷东西,理也不理他。
郑宜成十分机灵,转而给清洵磕头哭道:“求母亲仁慈,给姨娘留一条活路。”
清洵脸上有几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