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杏眼眨巴着,袁彬说的什么意思?
赵老伯很快被带上来,袁彬问赵老伯道:“赵老伯,方才你在堂前没有认出林翼,是因为你从前只见过他几次,当时他年纪小,如今离家时间久了,故而不认得,对吗?”
赵老伯不知为何又要问一次,忙点头道:“正是。”
袁彬坐下,一字一句道:“林宗德从未见过林翼,但一见面便说,林翼与他的嫂嫂长得很像,当场认下了林翼。”
审问是分别进行的,赵老伯不知林宗德所说的供词,林宗德也不知赵老伯的口供。
赵老伯道:“老汉和林宗茂全家很熟,林翼这孩子长得并不是十分像他爹,也不像他娘,若不然老汉岂有认不出的。”
清浅恍然,原来不对在这里,赵老伯不认识林翼,但是认识林宗茂和他夫人,若林翼与林宗茂夫人真的如此相似,赵老伯岂有认不出的。
可林宗德为何要这么说?
清浅突然想起大燕氏,惊道:“难道,林宗德是假的?”
“为何我说里头露着诡异,便是此事了。”袁彬摸着绣春刀的刀柄道,“赵老伯被带到京城的第一日,我便审问过,当时主要问的是赵老伯和林家关系。”
赵老伯道:“当时小的回答,我儿媳妇和林宗茂的媳妇关系不错,故而两家亲厚,林尚书在读私
塾前十分调皮,记得四岁那年和我家小子一道挑火坑,还将背上烧了一块好大的疤痕。”
袁彬瞧了一眼崇山:“后一日,我让崇山去和林尚书喝花酒搓澡,林尚书露出了后背,崇山确认林尚书背后有一块烧伤。”
崇山忙瞧了一眼青鸢,分辨道:“只是喝酒搓澡,并不是喝花酒。”
粉黛疑惑问道:“青鸢姐姐,喝酒和喝花酒有甚么差别?”
青鸢哼了一声道:“也没甚么差别。”
崇山擦了一把汗道:“这是案情需要。”
青鸢冷笑一声道:“偏生你是人才,赌坊也是你去,喝花酒也是你去!”
两人在斗嘴,袁彬微微一笑继续道:“小时的伤痕无法作假,这说明林尚书不是假的,按照赵老伯的说法,林翼也必定长得不像其母,但林尚书偏偏今日认下林翼……”
清浅接话道:“因为他是凶手,他认下林翼并非为了亲情,只是为了压下案子,不让案情继续扩散。”
“只有这一个解释。”袁彬点头道,“可林翼并不知情,认贼为叔进了林府,我担心林翼这孩子的性命,方才我故而拖着不销案,便是为了他的安全。”
若是销案了,几月半载之后,指不定便是林翼身陨之时。
如今之策也只有先保住林翼的性命,后面慢慢再说。
清浅叹息道:“过
些日子,我去林府瞧瞧林翼,有机会暗示他一句半句的,别平白丢了性命。”
袁彬道:“一时半刻还不会有性命之虞,你没瞧见林宗德在堂前还说要开祠堂,修家谱。”
至少这之前,林翼是安全的。
本以为能与清浅并肩作战至少一月,没料到一次过堂便匆匆结案,再次见面不知何时,袁彬心中有些惆怅。
锦衣卫昊子在外头高声道:“袁大人,闻府有个叫方嬷嬷的来送信,满头大汗在外头要见闻姑娘。”
方嬷嬷是杨夫人身边的第一人,她怎么亲自过来了,难道是母亲的身子有不妥?
清浅忙道:“瑞姑姑,快去接方嬷嬷进来。”
方嬷嬷不等瑞珠去接,小脚颤颤巍巍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函,道:“三姑娘不好了,郑府送了休书过来,说咱们大姑奶奶偷盗,让府里接大姑奶奶回去。老奴不敢告诉夫人,直接过来找姑娘想法子。”
若是杨夫人知道,以她的身子,还不得厥过去!
清浅扶着方嬷嬷坐下,吩咐粉黛上了一壶茶,问道:“嬷嬷,郑府为何要休姐姐?”
三媒六聘的,没有一个正经理由,想要休皇后的亲姐姐,先要问闻府答应不答应。
方嬷嬷喘了口气道:“郑府来人说,前些日子郑老夫人丢了好些贵重之物,郑夫人留了心,吩
咐府里不得出进,让丫鬟们四处寻,谁料在大姑奶奶院子树根下发现一个坛子,坛子里头有好几样郑老夫人的心爱之物,郑老夫人当场大怒,送了休书过来。”
怪不得前些日子,郑府不曾来罗昭云的喜宴。
清浅问道:“姐姐怎么说?”
“大姑奶奶的性子,姑娘还不知道?”方嬷嬷叹气道,“除了矢口否认外便是哭。”
粉黛恨恨道:“郑老夫人必定是见求了姑娘好几次,姑娘不肯许她侄儿官职,一并发泄到大姑奶奶身上。”
袁彬目光一闪道:“她求的什么官?”
粉黛快言快语道:“她想让她侄儿进锦衣卫,让我们姑娘与大人说,我们姑娘哪里好开这口,敷衍了她好几次。”
袁彬那原本略显犀利刚硬的眉眼,瞧向清浅的时候顿时柔和下来:“遇到难事,怎么不与我说?”
他的眼神太深,清浅不敢直视,假意拂了拂衣裳道:“袁大人是干大事的,怎能用这些小事烦你。”
袁彬吩咐:“鹤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