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摇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因为你说过喜欢……”
穆宸怔怔看着那些彩石,思绪飘飞,“那一年本将军偶在御花园碰到郁妃,看到郁妃正在挖堆砌在碧水池旁边的一颗彩石,裙摆浸湿亦不自知,我好奇便过去问,郁妃说你喜欢,她想把那颗彩石送给你,作为你第一天进太学院的礼物。”
那一年他七岁,那一天也是他进太学院的第一天。
父亲在校场练兵,母亲则在府里陪大哥练武,他一个人去的太学院。
所以他走丢了,是郁妃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太学院。
郁妃的手,那么温暖。
那时他在想,如果母亲能这样拉着他的手,也该是很温暖的吧?
他不知道,因为母亲好像从来都没有拉过他的手……
容祁沉默,原来是这样。
房间里又十分尴尬的安静下来,容祁思念郁妃,但现在显然比他更急需安慰的是穆宸。
“咳,那什么……其实你不用太介怀穆将军跟将军夫人对你的态度,因为你很有可能是捡来的,如果是这样就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容祁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宸跳桌子过来给按到地上了。
墨色苍穹,月光拂照。
良辰美景奈何天,
痛叫哀嚎谁家院。
这一夜,容祁被打到怀疑人生……
同样不安静的,还有镇南侯府。
凤天歌支走月牙后,很久都没睡。
因为她料定今晚会有人过来找她。
这个人,便是凤炎。
屋内灯火亮着,凤炎进来时连门都没敲。
即便他脸上一如既往的镇定,可垂在两侧,微微握紧的手却暴露了他隐藏的那份紧张。
“月牙真是越发疏忽,门都没插。”凤天歌懒散搁下手里书卷,抬头时眸色略惊,“二叔?这么晚了二叔来我锦苑有事?”
凤炎黑目清冷,眼含戾气,“是月牙忘了插门,还是你故意叫她留门,想必你心里比二叔清楚。”
见凤炎直接坐到对面,凤天歌樱唇启笑,“二叔说的话,天歌不是很明白。”
“凤天歌,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愚钝,竟然拿那种借口威胁雪瑶,你若真能说服容祁作证,便是解除瑶儿的嫌疑,老夫倒是谢谢你!”凤炎并无遮掩,直截了当。
凤天歌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彼时她入天牢去见凤雪瑶,就只告诉她,自己知道卫子轩死的那晚她在哪里。
之后她回府,刚好碰到孙荷香离开。
这会儿凤炎过来找她,定是孙荷香从
天牢里带了话出来。
“都是自家人,天歌这么做是应该的。”凤天歌十分谦逊道。
凤炎怔了片刻,脸色如覆铅云,渐渐冷厉。
“二叔怕容祁不答应?”
见凤炎不语,凤天歌笑的越发真诚,“二叔放心,容祁因为皇祖母的关系一直对天歌言听计从,否则他也不会把那晚的事告诉我,这会儿只要天歌一句话,容祁必定会到刑部公堂替妹妹鸣冤,他绝对会把那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半个字都不会漏掉。”
“凤天歌,你真是这样打算的?”凤炎声音愈沉,额头隐隐浮出青筋。
凤天歌笑了,“是啊,我总不好让二叔白说一句谢谢吧。”
“凤天歌!”凤炎岂会不知,自己这个侄女从头到尾都在戏弄他。
见凤炎变脸,凤天歌神色骤凉,“怎么?二叔演不下去了?”
自对面射过来的凌厉目光犹如眼刀,凤炎只觉凉意自脚底攀升,窜至后颈。
“让容祁作证,证明什么?证明凤雪瑶在案发时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是证明我那个水性杨花的妹妹前一秒还在卫子轩府上莺歌燕舞,扭头就跟独孤瑾在马车里缠绵整整一个时辰?”
“凤天歌,你说话要注意措辞!”
“
我已经很注意了,苟且偷人这种字眼我都没用!”凤天歌冷笑,“二叔是聪明人,与独孤瑾偷情这件事一旦坐实,妹妹的确不用给卫子轩偿命,但下场未必比死好。”
凤炎没有主动权,他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大齐民风开放,但对男女苟且的容忍度还是很低,妹妹接下来的人生就只剩下嫁给独孤瑾这一条路走,独孤瑾是谁?说好听点儿他是独孤柔的哥哥,说白了他是独孤艳的弟弟!”
凤炎脸色越发难看,因为徘徊在他心里的顾虑此刻正从凤天歌的嘴里,一点一点剖析出来。
“北冥渊有多憎恶独孤艳,整个大齐没人不知道,所以二叔觉得与独孤艳有血缘关系的独孤柔跟独孤瑾能走多远?”凤天歌看得出,凤炎此刻的紧张已经显露在脸上,“那么作为独孤瑾的岳丈,二叔就算不受牵连,又是不是真能得到北冥渊重用?”
凤炎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儿,咬牙切齿。
“二叔还是好好权衡一下,到底要不要让容世子去刑部证明妹妹有不在场的证据,好给我一个准话。”凤天歌说的口渴,自顾倒了杯茶。
看着对面徐徐品茶的凤天歌,凤炎渐渐冷静下来,“你想要什
么?”
终于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