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已经仔细地算过,无论是棉花的种植还是后面的加工成衣等等,这都是一条稳妥发展的产业链,且非年就能被人轻易截胡的。
既然如此,谢初夏便想着既能让老百姓得些实惠,又能真地改善整个国民对于棉花的认知。
所以谢初夏向李政建议,所有种植棉花,第一年全部回收上缴于国库,这是为了刺激百姓们能在来年继续种植,同时也是为了能将这些棉花收入国库后再来加工,如此,明年所有边关将士的御寒物资,基本上就齐全了。
李政觉得此法妥当,只是仍有一些盲点。
“除地方府衙外,还需再派官吏监督,务必要让这些银钱都到了百姓手中。”
谢初夏明眸一转:“这个简单,圣人只需下诏,通告全国,有官府邸报,再有四海楼中大力宣传朝廷政策,想来那些官员胆子再大,也不敢欺上瞒下。”
若是一个地方都派一名官员监督,这委实不现实,哪里有那么多的闲人?
再者,若真是有人想要贪,即便是派了官员下去,他们仍然有法子从中作梗。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就光明正大地将收购的价格公开?
那些贪官之所以可
以欺上瞒下,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中间的信息通道,上意不能达,民意无法上诉,这才会给了那些官员机会。
若是各地都张榜明文告之,总会让老百姓们都多一重保障。
届时只需调派几位官员四处巡察即可,既省了人力,而且效果也要更好一些。
李政抚掌大笑:“卿卿大才!”
谢初夏被他夸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圣人莫要如此夸奖妾,妾都觉得脸红了。”
李政笑着拥美人入怀,然后又问她今日是否泡了药泉,可有感觉到身体有无变化等等。
夫妻二人闲适间,谢初夏也将福成郡主以及罗十二娘的事情也说了。
“倒也不是妾故意污她名声,实在是外面传得不堪入耳。妾也并非是小心眼儿之人,若那罗十二娘当真早已心有所属,罗家又何不成全了他们?何必还要给别人找麻烦。”
这话倒是实在。
罗十二娘与外男接触频频,先不说是否仍是完璧,就冲着她屡屡与外男单独相处这一条,高门家的公子便不可能娶她为妻。
毕竟这世道,谁不要脸面呢?
“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你也莫要太在意。”
“妾不在意,只担心今日
言行任性了些,恐太后会怪罪。”
李政拨弄着她的手指道:“不会。母后若是想要怪罪你,当场便动怒了。她不说话,便说明此事她早先不知情,而且这等有损家族名声之事,太后最是不喜。”
谢初夏点点头,似乎是才放下心来,这作派,又引得李政一番嘲笑。
谢初夏幼时曾落水,若非如此,圣人也不至于又是御医,又是药泉地来帮她调理身体。
自打入秋以来,这滋补的好物是源源不断地往她这里送,只为了能让她早日调养好,省得日后再有麻烦。
谢初夏其实也不算是有什么大毛病,而且她早先也曾为自己调理过身体,只是效果寻常,之后她也便弃了。
实话实说,谢初夏早先没打算早早地嫁人生子,所以对于这方面一向不在意。
谁知她能入宫为后?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医术虽然不错,但是比起这数位御医联手,再加上珍贵的药材和汤泉的辅助,她这身体的确是好转不少。
往年一入深秋后,便时常后脚冰凉,而且有时候便是连腹部都是凉的。
如今泡了近一个月的药泉,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手心和脚心都是温热的,可见
成效非常。
李政虽说只是为了能让她调理好身体,但是谢初夏也知道,圣人乃九五至尊,怎会不想要一个嫡子?
李政今年已经二十有四,身为帝王,膝下子翤并不算多。
有些勋贵家的郎君,在这个年纪已然是子翤环绕成群,相较而言,李政算是子翤上少的。
谢初夏不愿意对李政付出真心,其实也是惧于帝王无情。
人说红颜未老恩先断,绝非是空穴来风。
如今她正值妙龄,又有些才华,才能得圣人青眼。
若干后呢?
也无需太久,只她有孕后,无论是皮肤还是身形必然会有所变化,届时圣人是否又还愿意再对她另眼相待?
谢初夏思及当年读史书时,便是前朝开国皇帝与皇后恩爱数十载又如何?
帝王年迈后,不照样是夜夜笙歌,身边娇娥不断?
所以,男人心最易变,不可轻信。
谢初夏唯愿能一直守好自己的初心,她坚信只要自己能时刻认清帝王的身份,那便不至于输得太惨。
李政不知她心中所想,但也知道成婚数月,小妻子对他仍然未付出全部,他不急,来日方长。
等到一万两千余年棉衣再次送往边关时,李
政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只愿今年边关安稳,待到来年……
李政眸光一寒:“宣谢十安来见。”
“喏!”
谢十安身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