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留下这番话后,便不再看神色哀恸的罗十二娘,又向太后告了罪,先一步离开。
福成郡主虽说有几分手段,可到底是女子,且又深居内宅,外面的事情究竟是否传得风风雨雨,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传到她耳中。
如今听得皇后一言,这祖孙俩自然是被吓得不轻。
太后心有不悦,你孙女都这般不安分了,你竟然还敢带着进宫来?
你到底是有意让我为你的孙女牵一门好姻缘,还是想要让这样不守闺训的女娘来进宫伴驾?
无论是哪一种,太后都觉得膈应人。
皇后走了,太后也无心与其多话,随意两句后便将人都打发走了。
罗十二娘脑子昏昏沉沉的,甚至都不知道是如何回得府。
罗家的事,谢初夏着实不在意,用圣人的话讲,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谢初夏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她手里头的产业不少,作坊铺面更是多得吓人。
早在棉花进京后,她便已经命人去开始安排了。
既然是要为将士们做冬衣,那自然是不能弄虚作假,总要真材实料,且谢初夏思及棉花有限,所以只是絮在内里,外面仍选麻衣来做。
正如房书勤所猜
想一般,仅仅是做冬衣这一项,便已经养活了京郊几个村子的女眷。
除此之外,谢初夏还命人做了数十床的棉被。
棉花有限,大部分都要制成棉衣的,能做出棉被的的确是在少数。
圣人虽然觉得这棉花不错,但是谢初夏也只是弄了两床过来让圣人稀罕一下便罢了。
她知道圣人自幼盖惯了丝被,又如何能习惯于有些厚重的棉被?
要说保暖,这蚕丝自然是最好的,轻且暖,最主要的是圣人习惯了。
谢初夏将这棉被给谢府送了几床过去,余下的基本上都送到了户部。
棉衣、棉靴、棉被,自然不可能是白白地捐给朝廷的。
再怎么样,也得把这些人的手工钱给赚回来。
谢初夏手里头不缺钱,不指着这些东西发家致富,但是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毕竟养活着这么些人呢,而且朝廷有钱,她若是表现得太主动了,反倒不合时宜。
青鸟将关于棉衣一事都细细禀了,之后又拿了帐册以及两箱子银钱进来。
“所有的工钱都结清了,这余下的两箱总计一百三十贯钱,算是这一次赚下的。还有一部分在四海楼,未曾开售,所以没有结出钱款来。”
“不错,这次的差事办得好。取三十贯钱出来,交于外头的青平,让他给各处的庄头们分了,算是赏钱。”
“喏!”
青鸟向来知道主子大方。
随手一赏便是三十贯钱了,可不得让那些庄头管事们更加忠心地为她办事!
“京郊附近也可种棉,只是也要看天意。将这一百贯钱交于青平,他手上没有银钱也不好办事。”
青鸟乐了:“主子,真要给他这么多吗?”
谢初夏瞪她一眼:“一百贯钱还多了?不过他若是在外行走,还是带金银更便宜一些。”
“主子不必为他着想,他自有法子。”
谢初夏知道青鸟这是故意的,也没搭理她,又看了一会儿帐簿,便将绿芜叫过来。
“如今外头的总管事是谢九东,你将这封信交于他,看看他手中到底采购了多少棉花,若是数量庞大,便一并都做了棉衣先紧着军中所需。”
“喏!”
早在春天时,谢初夏便安排谢九东去边疆等地去采购棉花。
那里早已种植数十年,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种了百年,所以对于棉花的需求量并不是特别大。谢九东趁着棉花在中原还未曾掀起热潮时先采购一波,也能
省些银钱。
最主要的是,大雍的边关将士们,是真地需要此物。
谢九东是谢家旁系,其父当年因获罪而致他们这一房三代内不得参与科考,不得入仕。
谢九东倒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是长辈犯了错,但是因为此事而被他们一支的长辈们不喜,所以后来谢九东便改从商道。
也是谢九东运气好,被谢初夏一眼挑中,若不然,只怕他如今还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呢。
绿芜回来时,面有喜色。
“禀殿下,谢总管事说是还有两批货未到,目前已经存了七百六十二包,每包的重量约在五十斤左右。”
谢初夏也大为意外:“竟存了这么多?”
“奴也觉得多呢,是总管事说他派出去的人手多,而且不仅仅是在咱们国内的边疆处采购,还在关外也买回来不少,除了这些棉花,还特意加购了大量的皮货。还问殿下要不要将这些皮货一并售与户部呢。”
谢初夏也是乐了。
这棉花的价格不高,所以户部当然是很痛快就能收下。
可是皮货,这价格就要高上太多了。
谢初夏接过青芜手上的小册子,这一看,还真有些惊诧。
狐狸皮二十六张、
羊皮二百六十一张、免皮一百八十张、狼皮十六张、熊皮两张。
这个谢九东还真是个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