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往北,相当于绕了一个大圈,四野茫茫,不见人烟。赵萱萱鞭马快跑,至午间到达夜战群狼河边,周围环境,只见狼尸和支离破碎的绵羊,却独不见李静。
这一次重返屠杀现场,真是九死一生,或许为奴,或许随时会死在环卫工人的钢刀下。对于那劳什子的系统,赵萱萱已不寄予厚望了,她开始担心起李静来,不知道这个神经兮兮的半老徐娘能不能分得清东西南北。如果她背道而驰迷失了方向,这辈子两人恐怕再难相见了。
事情有缓急,一时之间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找她,与其盲目乱走,还不如以静制动。架起小锅,煮了一条鱼汤,先填饱肚子再说。
万一环卫工人寻踪觅迹追来,自己才有力气跟他们再来一场田忌赛马。
下午,赵萱萱开始剥狼皮,并拔掉了它们嘴里的‘摸金符’。这些都是好东西,不但可以御寒,还可以趋吉避凶。到了中土,将这些东西卖了,接下来的生存便不成问题了。
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好办。最主要的是万一有某一位读者急急穿越过来,自己就能有钱请她吃沙县快餐。当然,对方喜欢吃原味汤粉也无所谓,管够,管饱,别像自己一样落魄,在生死线上一次又一次挣扎。
那天晚上看见的牛羊,并没有跑远,仍在不远处的视线内吃草休憩,这也是赵萱萱留在这里不走的原因之一。
将近傍晚,三百多张狼皮剥完,全部丢进河中,让鱼儿啄食附在皮上的残肉,干净之后,取出来晾晒。没有大量的盐巴渍污,简单的狼皮就算完成了。缝件背褡帽子什么之类的东西,就能应付一下目前的困境,别的豪华享受心中虽然很想,但现实状态下哪敢去奢求?
白森森的狼尸堆在草丛中,看着挺瘆人。而且招蚊引蝇,嗡嗡叫得挺喧哗,天黑了,还在绕着狼尸翩跹起舞。一是没有过多的柴木焚烧,二是担心火光会引来环卫工人,况且现在已经人疲力乏,只有等明天恢复了力气再来掩埋。
天越来越黑,夜越来越深,加上昨晚上的惊悚经历,困意一阵阵向赵萱萱袭来,蜷缩在马鞍上沉沉进入梦乡。就算环卫工人悄没声欺近,又被他们抓回去做丫鬟,此刻赵萱萱也没心思去兼顾这些旁枝末节的事儿了。大不了挨一顿毒打,等学会拓跋族语,策反他们跟着自己去游山玩水。
这一觉好睡,睡梦中梦见自己从盗洞口爬进了骊山地宫,在东南角点上蜡烛。可是每点一次,就被秦始皇吹灭一次,赵萱萱再点,秦始皇再吹,一直点到公鸡打鸣,秦始皇败下阵来,蜡烛终被赵萱萱点着。哈哈大笑声中有一个人站在马旁摇晃赵萱萱:“喂!起床了,天亮了,我好饿呀!”
“吃吃吃,就知道吃。”马背上赵萱萱揉了揉眼睛坐起:“搬山道人有鸡鸣不摸金规矩,我们贝派没有啊!快搬,快搬,好多古董呢,这次我们发了。”
好一会,看清来人,尴尬笑笑:“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逗伢子呢!”
跳下马来,拿起牛角弯刀,就向一头老牛奔去。割喉,放血,剥皮,拖回李静身边:“你做靴子,我煮牛肉汤。”
李静瞧着这个杀牛不眨眼的小丫头,心中不寒而栗,结巴着道:“你……你……,这里离昨晚那个地方很近,你不担心他们追过来?”
“担什么心?这叫灯下黑知不知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快去做靴子吧!”赵萱萱提起弯刀,回去割了两大块牛肉,在河边石头上切成片,丢进锅中沸水里翻滚。
切薄后的牛肉一滚即熟,撒了些盐巴,瞬间牛肉味芳香四溢。
见赵萱萱有刀,李静手中的刀就不再给她了。自己有刀,可比小丫头织的风铃马甲强胜百倍。弯下腰,割下自己半条裤腿,筛出里面的丝线,用自己的发钗作针,第一步就是先纳鞋底。
支帐篷,煮吃食,李静还真不会,但是对于纳鞋和缝衣服,她的手艺真还不是吹的。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模样,一看就是专业出身的人。
“李静姐,你不是有裤腰带吗?干嘛割自己的裤腿啊?”赵萱萱摇摇头,越发觉得这个人神经有问题。
只待一会儿吃饱了,就去剥下牛筋给她,谁知道今天她会这么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