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斜睨了眼宁玉山:“玉山,别这样对你爹说话,他平素里在军队呆惯了,自然不熟悉如何与家人说话。”
“可我看他平时对宁陈挺和颜悦色的啊。”宁玉山讥讽地看着自己的亲爹。
人会偏心很正常,但他爹的心已经偏到没边了,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宁陈,眼中就再也没有别的孩子了。
这话让骠骑将军彻底忍不下去了:“玉山,你这是在当众怪为父对你太过冷淡了吗?”
他只是犯了一点儿错罢了,这个儿子便像对待仇人一样看自己,他不明白小时候乖巧懂事的嫡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权贵们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满是不屑。
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的将军,陛下怕是不会再让他带兵打仗了。
凤裘瑶看着骠骑将军理直气壮的模样,更是面色难堪的小声嘀咕道:“我小时候很是崇拜老将军,他怎么就变成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了呀?”
就算再宠爱自己的小妾,也不该彻底无视自己的夫人啊。
将军夫人和宁玉山正是因为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才会被骠骑将军推到了对立面去啊。
可惜这个道理骠
骑将军不懂,反倒是他们这些看客十分清楚。
云辛夷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赵明不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一名清倌,才会将她的生母活活气死吗?
想到死去的王婉婉,她心中一痛,她的亲娘已经死了,起码宁玉山的亲娘还在。
有娘在身边,总会有力气去对付这些人的。
她强压下心中的悲伤,面上依旧平淡。
哪怕这不是自己的家事,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劝骠骑将军。
云王妃看出了女儿的隐忍,伸手握住了她:“辛夷,想去就去吧,娘会一直支持你的。”
“娘,我过去,会让您为难吗?”云辛夷眨着眼睛,看着云王妃。
她的家人就是这样,总是会无条件的支持她,不管她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云王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娘知道你这是在为王婉婉不平,当初我们没能帮你亲娘说些公道话,不如就趁着今日说出来吧。”
况且她对宠妾灭妻的男人也看不上,骠骑将军没有自己夫人母家的支持,怎么可能做到如今的位子上来。
那免死金牌,也该有将军夫人的一份,结果他说用就用了,完全没有想过
自己的发妻和嫡子日后闯了祸怎么办。
见娘都这么说了,云辛夷也站起身来,朝着骠骑将军欠了欠身子:“将军大人,晚辈知道此时说话会让您不开心,但您对将军夫人,的确太过残忍了。”
“长宁郡主,这是老夫的家事,你们云王府的,还是不要插话了。”骠骑将军忍着怒气看向她。
要不是云王妃就在一旁坐着,他怕是都要出声骂这个小丫头了。
凤裘瑶猛地一拍桌子:“既然知道是你们的家事,那你又何必请我们来看笑话,如今在这儿大吵大闹,将客人晾在一旁,就是你们将军府的待客之道了?”
她素来不讲道理,只护短。
若是有人敢说云辛夷的不好,她第一个站起来骂那人。
骠骑将军又如何?一个连儿子和夫人都照顾不好的男人,凭什么得到她的敬重。
六公主都发话了,骠骑将军自是不敢对她发火,只能暂且放下了自己的私事,转头接待起了客人来。
再闹下去,明日整个京城都该知道他在儿子大婚时丢尽了脸面了。
宁玉山见他走远了,这才走向了隔着一层屏风的女眷方向:“方才多谢长宁郡主与六
公主了,只是我爹这人很是执拗,怕是不会听你们的话。”
“他那就是偏心偏的没边了,父皇前些日子还夸你呈上去的奏折里写的治水患之法很好呢,没有将军府,你也能做的很好。”
凤裘瑶冷哼一声,她的父皇母后疼爱她,却也不会让其他哥哥姐姐觉得太过偏心。
她有的,母后也会毫不吝啬地分给其他皇子皇女,甚至连他们的太傅都是同一人,从没有厚此薄彼。
纵使她知道父皇母后最疼爱的孩子是自己,但其他皇兄皇姐也不会表现出那么强烈的不满。
说到底,也是骠骑将军忒不会做人了,当初一无所有之时靠着发妻才被皇上赏识。
如今功成名就了,就抱着自己的侍妾,当着发妻的面恩恩爱爱,真真是厚颜无耻。
思忖间,将军夫人莲步款款地走了过来,她也是受过嬷嬷教导的大家小姐,若非骠骑将军太过分,她也不会拉下自己的脸面与李氏闹,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
贵女们全都低着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走向长宁郡主的将军夫人。
“真是对不住,让云王府还有公主殿下看笑话了,改日我定当进宫向皇后娘娘请罪。”
她的眼中满是歉意。
纵使她已不再年轻,但那双温柔的眉眼却从未变过。
从前她为了夫君,在京中与各家权贵周旋,现如今又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踏足将军府这片伤心地。
云王妃同情面前的女人,兀自拉起她的手:“你为将军府劳心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