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下去,她就能为所欲为,且从来认为自己没有错,这样的认知,他实在无法再与之理论。
云梦牵就像一个陷在泥沼里的人,她的每一次挣扎,都是越陷越深,谁也救不了她。
云梦蝶见云梓琛只是痛心的看着她,连扶都不打算上来扶她一下,心中的恨意似利刃划过,诛杀着他们每一个人。
“绮兰,你是死人吗?还不过来扶我起来?”
云梦蝶瞪视着云梦牵和云梓琛,可惜她如今势单力孤,除了绮兰,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绮兰?
听到这个名字,沙生猛一抬眸,去寻找绮兰的身影。
谁料还未等他看清,身后的孩子们便一拥而上,疯狂地朝云梦蝶扑来。
几十个孩子瞬间将云梦蝶淹没,云梦牵站在外围,只听得到拳脚相加的声音和云梦蝶的惨叫声。
“啊啊……绮兰……救我……快救我啊……”
绮兰倒是想救她,可奈何孩子们太多,已然将云梦蝶围得水泄不通,她根本帮不上忙。
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来恳求云梦牵。
绮兰在云梦牵面前跪了下来,哽咽道:
“郡主,奴婢求您了,放过大小姐吧,她左右也是个将死之人,
您就当可怜可怜她吧……”
冷寻在一边冷哼:
“放过她?她能放过我们牵牵吗?”
一句话,怼得绮兰哑口无言,半晌才道:
“郡主,如果您生气,就打绮兰吧,绮兰愿意替大小姐受着。”
冷寻冷笑道:
“子孙有愚孝,你这算是愚仆吗?打你,她疼吗?可笑!”
绮兰紧咬着唇瓣,还是落了泪。
她想,若是有人打碧春,云梦牵一定会疼的。
可是如果有人打她,云梦蝶是一定不会疼的。
她确实可笑。
云梦牵看着眼前的景象,只为云梦蝶感到悲哀。
她知道孩子们心里的恨需要一个出口,但也不能让云梦蝶死在梧桐苑里,更不能让云梓琛看着这一幕难过。
“都住手!”
她赶紧喝止了孩子们。
孩子们最听她的话,听到她的声音便停了手,陆续站回到她的身后。
聂佐却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太恨了,那么好的一个家,原来是被这个女人给毁了,真恨不得杀了她。
在所有孩子全部动手去攻击云梦蝶的时候,只有沙生站在原地没动。
此时沙生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聂佐,不由道:
“终于有你能打得赢的人了,阿弥陀佛。”
聂佐最看不上沙生无论何时都一副淡定的模样,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拳头。
沙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抬眸,却是对上了绮兰含泪的双眼。
这张似曾相识的脸、熟悉的眼神,还有彼此的名字,都让他们异常激动。
尽管沙生还似往日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可此时那双红了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沙、沙生?”
绮兰还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沙生。
眼前的男孩,高了、瘦了,可是五官与小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尤其是那一句“阿弥陀佛”,除了她的弟弟,没有孩子会这样整日老僧入定般的老成。
沙生稳步走过去,从地上扶起了绮兰,唇边抿了一抹浅浅的笑,却是双眼含泪,唤了一声:
“阿姐,是我。”
绮兰看着已经与她一般高的沙生,激动地一把将他抱住:
“沙生,我的好弟弟,阿姐终于找到你了,阿姐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你去哪了?阿姐没有一天晚上不梦到你,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想你如今在哪,吃得饱吗,穿得暖吗,还记得阿姐吗?沙生……阿姐好想你……”
绮兰早已泣不成声,她不敢想像,
有一天沙生真的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以这般健康俊朗的模样。
沙生依偎在绮兰的怀里,长姐如母,其实绮兰说的话,他也感同身受,只不过他不会像绮兰那样将情感外放。
他只庆幸,他与阿姐走散时已经八岁,八岁的孩童已能记事。
他清楚地记得阿姐的模样,多少次午夜梦回,绮兰都在他的梦里抱着他,轻轻地唤着他“阿生,阿姐在,不怕”。
他想念那个瘦弱却温暖的怀抱,对于八岁的他而言,那已经是他能拥有的全部。
激动过后,绮兰才看了看周围,发现许多孩子此时都看着他们抹眼泪,这才问道:
“阿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直请大小姐帮我找你,五年都毫无音讯,最近大小姐说,她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你了,正在确认,所以……”
沙生拧起了眉头,不由偏头看向了还瘫软在地的云梦蝶:
“她派人找我?阿姐莫不是被她骗了?”
绮兰心里一惊,她不是没怀疑过,可是当时她除了云梦蝶,再没有别的依靠,不得不信她。
沙生又接着道:
“自从与阿姐失散后,我便一路跟着聂佐他们靠讨饭来到京都,可我不记得阿
姐说要去哪里,于是便每日在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