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看不到云梦蝶帷帽底下的表情,但也想像的到,恐怕她此时得意的就要笑出声了。
既然她知道南流晔被打伤,也就知道琼华山谷已经毁于一旦。
成功的把她逼回京都来,她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
日后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判她个谋逆之罪,云景天再想办法将她送去给云梦蝶做药引,岂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她定是见自己、甚至连云景天都不能奈何于她,于是才如此迂回地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对付她。
真是用心良苦啊。
成进一番话说的客气,却也是笑里藏刀,想立功,还怕得罪人,天下的好事都被他一人占尽了?
闻言,云梦牵也不生气,同样也是客客气气地道:
“劳烦成大人走一趟,定南王之事,我自会入宫面见圣上,还有其他事要一并禀告圣上,如果成大人信不过,那便派人守着我这梧桐苑,明日随我一同入宫可好?”
云梦牵反将一军,倒是让成进有些骑虎难下了。
此时将云梦牵带走,得罪的是云梦牵、云梓琛。
若是不将她带走,得罪的便是云梦蝶、定南王。
可他两方都不想得罪。
虽然听说云梦牵与云景天不
和,在云家也极不受宠,但是人家如今受太后娘娘的宠啊。
听说在太后寿宴上,云梦牵不仅大放异彩,还以一己之力救了太后娘娘。
云梓琛则始终把这个妹妹当宝贝似的护着,人家护驾有功,刚刚被赐了免死金牌,皇上更是将他留在宫里养伤,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思来想去,实在是难办的很。
不过瞧这云梦蝶与云梦牵姐妹俩的架势,那定然是水火不容的。
他到底该站哪一边?
“成大人,您还犹豫什么?”
云梦蝶急不可耐。
“这么好的机会,让皇上对您另眼相看,您还不牢牢抓住了?定南王可是皇子!”
一句皇子,让成进的心又偏向了云梦蝶。
成进满脸堆笑:
“要不……还是请郡主去咱们衙门里坐一坐,明日下官陪着郡主一同进宫可好?”
始终未说话的云梓琛,忽然冷冽一笑:
“成大人急于求成我可以理解,但事情的来龙去脉,成大人可是了解清楚了?若是结果适得其反,可就不好了。”
云梓琛的话到底是有些分量的,成进不敢不掂量掂量。
云梦蝶眼见着自己的计划又要落空,不由急道:
“成大人别听他的
,云将军已经与云家、与家父划清了界限,为了长宁郡主,他已经不要我们了,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云梦牵一个妹妹!所以您不必听他的话,免得误了自己的前程。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说你在其位不谋其政,追究你个办事不力之责,吃亏的可是您。”
云梓琛嘲弄一笑:
“成大人也听到了,这其实是我们云家的家事,您当真打算横插一脚、多管闲事?”
见成进犹豫不决,似乎对此事并没有把握,云梦牵不免追问道:
“成大人,我想多问一句,您今日来此,是受了定南王的委派,还是……”
她说着,目光瞥向了云梦蝶。
成进闻言,顿感事情不妙。
他的确是听信了云梦蝶之言,想要特意去定南王府探望南流晔。
但南流晔拒不见客,他便只能问了府上的人,说南流晔是不是被云梦牵打伤了。
结果府上的人回答的是“算是吧”。
这个“算是吧”,可是有点内容。
他又听了云梦蝶的怂恿,急于立功,于是便觍着一张脸来了。
如今又经云梦牵这么一问,他的确是理亏又心虚的。
见成进答不上来,云梦牵多半已经知道内情。
笑着
道:
“既然定南王都没有追究,成大人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再者,想要请我去衙门里喝茶,没有公文,我可是不去的。成大人,公文可否一看?”
成进的额头开始往外渗着汗珠,饶是初秋的天气,也让他发了一身的汗。
他连连赔着笑脸,说道:
“郡主误会了,在下真的只是想请郡主去喝茶,只是喝茶而已,郡主到访,京兆府定然是蓬荜生辉,是在下的荣幸,荣幸之至。”
成进软了下来,云梦牵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南流晔自己都没有追究的事,哪轮得到他来?
搞不好,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成进又点头哈腰的客套了两句,便带着人走了。
云梦蝶转身也想走,却被云梦牵上前一把拉住。
想着孩子们原本那样美好的家被毁,都是拜云梦蝶所赐,云梦牵恨不能掐死她!
“想走?”
云梦牵拉住云梦蝶,一把掀开了她的帷帽。
那张布满红斑的脸顿时暴露在阳光下,暴露在孩子们面前,惊得孩子们不由得惊呼出声。
霎时间,云梦蝶捂着脸,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将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藏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