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寻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笑着附耳道:
“我的县主,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京都第一才女,栖梧百姓为何不能去皇陵哀悼,你会不知?”
云梦牵怎会不知?
当今的天羽皇帝南非齐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屠杀了栖梧皇族,若是敢明目张胆的哀悼祭拜,岂不会被视为叛国之罪?
她如此发问,不过是想知道,栖梧皇族到底被安葬在哪里,还是说,南非齐毫无人性的连皇陵都没有保留。
栖梧皇族如今在栖梧的土地上已经成为禁忌,没有人敢讨论,所以冷寻才会压低了声音。
云梦牵不想被人发现端倪,亦不想引起冷寻的怀疑,所以只能以这番装傻的模样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我只是好奇,当今圣上会不会保留栖梧皇族的皇陵。”
云梦牵漫不经心的说道。
冷寻依旧压着声音说道:
“自从栖梧成为天羽的一个州,关于栖梧皇族的一切便都销声匿迹了。虽然传闻说当今圣上为了彰显他的仁慈与丰功伟绩,刻意保留了栖梧的皇陵。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前的栖梧皇陵却早已不复存在,原本壮观肃穆的皇陵早已被捣毁,如今更是无迹可寻。栖梧建国两
百多年,历经几代君主,就这样毁于一旦,实在是叫人唏嘘。”
“所以最后一代栖梧皇族,亦葬在原本的皇陵里?”
“这个便不得而知了……”
冷寻奇怪地看着云梦牵,不由得将她拉到了一边。
他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审视着她,半晌才道:
“你有点奇怪。”
云梦牵看了他一眼,镇定道:
“哪里奇怪?”
“你好像对栖梧的皇族特别感兴趣?”
云梦牵淡淡一笑,反问道:
“你不感兴趣吗?”
冷寻思忖片刻,道:
“与其说是感兴趣,不如说只是稍微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偶尔会好奇前栖梧国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君主,能让全国百姓为了哀悼他而永远不再穿绀红色,仅此而已。”
云梦牵赞同的点点头:
“既然来到这片土地上,对这里的历史感兴趣,有什么不对吗?”
冷寻眉心微收,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并无不妥:
“说是这么说,但是……”
云梦牵拉着他便走,也不多作解释,只是道:
“没什么可但是的,我跟你有着同样的好奇心,也许你已经来过栖梧许多次,所以并不会像我这般心血来潮。我是第一次来到栖梧,自然
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待我回了京都有人问起,我总得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管他正史野史,我也得能答得上来不是?否则怎么证明我来过栖梧?”
冷寻看着云梦牵,见她面色无异,一边说话还一边欣赏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这才放下了他的疑惑。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在这里,还是不要轻易提起前栖梧皇族的事,当心隔墙有耳,一个不留神便会被视为栖梧皇族余党,招来杀身之祸。”
云梦牵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拉低了冷寻,伏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馨香的呼吸轻轻撩拨着冷寻的耳垂,痒痒的,麻麻的。
这种又痒又麻的感觉,从他的耳垂一直酥到了心里,让他的心潮翻涌,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什么、什么秘密?”
从前他有过那么多女人,她们极尽手段想要撩拨他,可却从未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涟漪。
可云梦牵不过是一个轻浅的呼吸,却几乎让他把持不住。
她,总是不同的。
她轻笑着,带着少见的顽皮,小声道:
“我就是栖梧皇族的余党!”
“你……”
冷寻震惊的看着她,
她却已经笑着走远,身姿轻盈,像一只蝴蝶般掠过他的眼前,撞进他的心田。
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在戏弄他。
冷寻的心被她激荡着,其实他越来越害怕,如果有一天,他再也离不开她,该怎么办?
他迈开脚步,朝她追了上去。
她开始一家一家店铺的闲逛起来,无论卖什么的,她都会进去仔细欣赏一番,尤其是带有栖梧特色的小玩意儿,她几乎都会买下来。
冷寻问她买这么多做什么,她说第一次来栖梧,总要带些什么回去留作纪念,还有一些打算送给身边的人。
这些都是真话。
她离开京都已经月余,云梓琛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呢。
虽然梧桐苑里的人都知道她要出远门,但是时间久了,总会担心。
那两盆水仙也不知开花了没有,云梓琛与宋芷兰之间进展如何,她倒是很好奇。
所以她给碧春、云梓琛、宋芷兰等人都挑了东西,不论是否值钱,不过是一番心意罢了。
直到进入一家小小的饰品店,看到那只漠北的狼牙,她再次想起了玄苍。
店主是个来自漠北的男子,当他看到云梦牵盯着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