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眼看着玄苍走到她的面前,与她近在咫尺。
她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玄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将那朵梅花簪在了她的鬓边,冷沉的声音顺势在她的耳边响起:
“再看,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让你拿回去天天看!”
一句话,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听在云梦牵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狠戾血腥。
她相信,以他的功力,想要挖谁的眼睛都挖得出来。
以他的冷血,更是谁的眼睛都舍得挖。
因为玄苍的威胁,她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待玄苍离开,她竟是真的不敢再看南流简一眼。
这一幕看在大家眼里,精彩程度显然又上升了一层。
南流简、南流晔、玄苍……看来这传言果然非虚,云梦牵这个女人的故事还真多啊!
这一幕,却是深深地刺痛了云梦蝶。
玄苍就算要簪花,也该簪给她啊,怎么能给云梦牵?
她暗地里咬牙,表面上却是不咸不淡的一笑,道:
“大家不要误会,王爷定没有贬损各位贵女的意思,依臣女看,王爷大约是心疼妹妹,怕妹妹当众出丑,毕竟王爷比较了解妹妹……咳咳……毕竟我比较了解妹妹,她自小就不太愿意读书的……”
当然,中间那句“说错”的话,她是故意说的。
只是如此一来,吉胡觅雪对云梦牵的敌意只会更大。
“云二小姐,即便两位王爷在此,但今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要与你比一比,只要你不说我欺负你就好!”
吉胡觅雪铁了心要为凌初之出气,要让云梦牵出丑。
云梦牵莞尔一笑,道:
“比音律是吗?”
“不,琴棋书画,还剩三项,一并比了吧。”
吉胡觅雪道。
“好,赌注是什么?”
云梦牵最关心这个。
吉胡觅雪轻蔑地笑了一下:
“我若输了哪项,便给你五百两,毕竟二小姐是个有钱便什么事都肯做的人。”
说话间,她仍不忘讽刺云梦牵,
“你若输了,就把那天在上将军府说过的话,再重复十遍!”
云梦牵笑:
“看来吉胡小姐真是气性不小,非得为你的好姐妹报这一箭之仇啊!”
吉胡觅雪冷笑道:
“之前那玲珑棋局,不过是被你误打误撞冲开了而已,一个不学无术之人,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才学!”
“拭目以待。”
云梦牵淡淡地丢下四个字,
“出题吧。”
吉胡觅雪不屑道:
“为公平起见,题目就由王爷来出,
相信王爷不会偏心吧?”
南流晔笑了一下:
“自然不会。”
他忽然觉得,今日的赏梅宴,越发有趣了。
略一思忖,他道:
“琴嘛,二位就各自弹奏一曲最拿手的。至于书画,既然今日本王邀请大家前来赏梅,那便以梅花为题,如何?”
题目定下,众人都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落座。
只见几个下人抬了一个矮几到梅树下,又拿来一把琴放在矮几上。
“谁先来?”
南流晔看了两人一眼。
吉胡觅雪自是当仁不让,连曲目她都想好了。
“臣女先来好了。”
淡粉色的裙裾摇曳着,映得她小脸粉嫩,很是可人。
只见她走到矮几后坐下,略一沉思,双手便抚上了琴弦。
很快,指尖在琴弦上舞动起来。
不出片刻,便有人听出来,露出惊艳之色。
“这首曲子是不是被誉为古今最难弹奏的曲目之一,《凤凰于飞》?”
“不错,正是此曲,我曾经听京都第一乐师弹奏过,这曲谱的复杂程度根本超乎想象,别说将它弹奏出来了,就算想要记住这曲谱,亦非常人所为。”
“天呐,吉胡小姐既然能弹奏此曲,那不是赢定了?”
“那还用说?刚才那个云梦牵也
不知道怎么胡乱就破了那玲珑棋局,她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居然敢挑战吉胡觅雪?那才是自取其辱吧?”
“别急啊,最了解她的人可是恒阳王,人家王爷都说了她厉害,你们谁还比恒阳王更了解她不成?”
一番话,惹得几个女子讥笑起来。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最了解她的人是谁啊?也许是玄苍王子也说不定呢!”
“不不不,也许是定南王呢?”
又是一番讽刺的窃笑。
“我实在是好奇,那日在上将军府,云梦牵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们如此耿耿于怀。”
“是啊,我就等着她重复十遍呢!”
几个世家女子在底下窃窃私语,议论得不亦乐乎。
梅树下,吉胡觅雪十指翻飞,将这首极难的曲目弹奏得行云流水。
时而铿锵如百鸟朝凤,时而柔美如雁落晚霞,时而缠绵如凤凰相偕而飞,时而凄婉如永生相随。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在场的人,无不为她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