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问:“何时离开?”
“……现在就走。”
江楼月话音一落,王氏瞳孔又是一缩,眼底全是不舍。
江楼月微笑着,握着母亲的手,一时也再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许久后,王婵脸上浮起一个理解的笑容。
她点点头说:“那、那好吧,你是和殿下一起走吧?”
“应该是。”关于势力布局和调兵遣将的事情,江楼月不好与王婵说。
她上前去把母亲环抱住:“娘,你好好的,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身体养好,等我秦州的事情定一定,我说不准能找时间回来看看你。”
“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三天怎么也能跑一个来回。”
“好——”王婵应了一声,忽然又说:“你忙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想着来看我,等你忙完了,有空了,再来王家。”
她怎么舍得女儿不眠不休?
“行。”
江楼月应了一声。
母女两就那么相拥了一会儿,王婵把江楼月放开。
她本还想说,给江楼月准备一些吃的喝的带着,但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便吩咐桑嬷嬷把自己做的衣裳挑选轻便简洁的给江楼月带了两身。
王婵柔声说:“好孩子,你这就去吧,别在娘这里耽
误时间了。”
江楼月又何尝舍得走?
只是她亦没有别的选择,今日辞别母亲,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团聚。
她深深看了王婵一眼,转身之后,再无留恋,很快消失在院门之前。
王婵在那儿,遥遥地看着。
桑嬷嬷轻轻扶着她,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许久后,王婵悠悠叹了口气,说:“快去准备晚膳吧。”
……
江楼月离开母亲的院子,招呼了此行随他前来的亲兵:“黄明盛,你去殿下那处通知一声,我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是!”
之后,江楼月直奔月牙楼去,便到了江星月房门前。
大壮小壮守在外面,见了她都笑嘻嘻地行礼:“二小姐!”
“还在沐浴吗?”江楼月挑眉,隐约听到里面的水声。
“是呢,刚送了热水进去。”大壮说:“小姐不让伺候,我们就都到外面来了,二小姐——找小姐有事?”
“我进去和她说。”
江楼月可等不了,话音落,直接推门进去了:“姐——”
江星月吓了一跳,噗通一声缩回了桧木浴桶之中,瞪着忽然闯进来的江楼月:“你这臭丫头,别人在洗澡——”
“我知道,我有要紧事和你说。”江楼月也
知道江星月窘迫,就站在了屏风外面,“我马上就走。”
“你也要走?”江星月怔了怔,“去信阳吗?”
“是,马上就走。”
顿了顿,江楼月认真说道:“京中形势大变,好多事情都变了,人心……也有可能会变。”
晋王变了,谢景晗呢?
母亲疯癫,妹妹夭折还挫骨扬灰,舅舅李云廷凌迟三千刀。
还有云妃和李云廷之间的那些事情,谢景晗又知不知道?
江楼月本想拦着江星月不要入京。
但京城只父亲一人在,她亦是不放心的。
江星月沉吟片刻,说道:“我懂,这一年多,你和爹爹去泸州打仗,我也想了很多,我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没什么头脑的傻大个了,遇事我会谨慎,会三思的。”
“若遇难抉择的事情,我会和爹爹商议。”
“那就好。”江楼月又说:“你明日一早出发,路上走的慢些,我派承乾大哥追上你跟着。”
江承乾非常稳重,遇事处置也极有分寸,让他跟上再好不过。
江星月说:“那行,你在信阳小心些,我入京后会传信给你。”
江楼月点点头,应了一声。
姐妹俩又说了几句,江楼月便转身离开了。
虽说在王家只
待了不到两天,但现在要走,与长辈告别还是要的。
江楼月先去了外祖父的书房之后拜别,之后又去了外祖母的院子里。
王太夫人上了年纪,身体却很好,这几年来也一直吃斋念佛,此时正在焚香叩拜。
江楼月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之后,叩拜结束,身边的嬷嬷才赶紧上前,把太夫人扶了起来。
“这是要走了?”大夫人瞧了一眼江楼月的装扮。
“是。”江楼月半垂着眼帘,“前来与祖母拜别。”
“嗯。”
王太夫人淡淡应了一声,缓步朝外:“梨花枪可用的顺手?”
江楼月诧异了一下,“还……还好。”顿了顿,又说,“很顺手。”
“那就好。”王太夫人又说,“卿儿。”
“是。”伺候在王太夫人身边的嬷嬷欠身退出,不一会儿,两个婢女捧着一个长条盒送了过来。
江楼月有些好奇地看着那长条盒。
前世她都没有见过这个祖母,今生也并不亲密,还因凝玉床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倒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王太夫人说:“这是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