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出算了,祖父出。”
谢尧低笑:“这银子我出,谁也不能跟我抢,你不准要别人的。”
他又说道:“你也不准再去冲锋陷阵,我们手底下能用的人很多。”
想想江楼月要去面对那些血肉白骨,他脑子里头就嗡嗡作响。
她只是个女孩子,也已经承担了许多她不应该承担的东西,不该再去承担这些。
“可是——”江楼月呐呐说:“带兵打仗其实还不错啊。”
“……”谢尧沉默地瞪着她:“你喜欢打仗?”
“那也不是……我不是说喜欢血流成河,喜欢杀人,我是喜欢那种……武力压制,掌控全局的感觉。”
“……”谢尧无言以对,半晌,没好气地说:“你还喜欢什么?!”
“哈哈——”
“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江楼月笑了起来,转身便坐到了桌边倒茶喝:“好了,先不说这些事情,你应该泸州还有人吧?传个消息,想办法把我表哥接回来吧。”
那里太远了,王泽一人在那儿怎么能行?
“嗯。”谢尧点了点头,“马上就让蔡威去传信。”
谢尧招呼了蔡威进来,仔细吩咐了一遍,“记着,用最快的暗线传。”
“是!”
蔡威沉声
退下。
江楼月也站起身:“行了,我就先走了,等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她转身往外。
谢尧问:“这就走,不再说两句了?”
“我哪儿敢?我怕挨打!”江楼月冷飕飕地丢了一句话过来,很快就下了楼,消失在绿柳园门口了。
谢尧失笑,“什么时候也学着记仇了。”
不过想到如今的形势,谢尧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
谢流云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已经死了,还是躲在暗处窥探。
而且江震如今还在京中,虽说是领了个护国公的身份,其实这个身份掣肘颇多,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来做。
……
出了绿柳园,江楼月便回了自己的月牙楼。
进到屋内,她吩咐了玉沁一声:“你去看看,母亲可从祖母那里回来了吗?如果回来跟我说一声。”
“好的。”玉沁行礼退了下去,吩咐其余婢女伺候在屋子里。
江楼月没有招呼那些婢女进去,而是自己转向橱柜边上,站在镜子前,照着自己此时的模样。
飘逸的纱裙,百褶的摆,淡紫色把她整个人衬的柔婉娇美,凌霄髻典雅大方。
现在镜子里面,妥妥就是一个贵气的世家小姐模样。
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看。
江楼月也很
喜欢,但是——蜗居在闺阁,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要纵马长歌,调兵遣将。
前一次,她受谢流云诓骗利用,为他平定叛逆,为他驱逐柔然,是她蠢。
这一次,她要为了她自己,为了阿尧,为了他们的命由他们自己定,再不受旁人胁迫,勇往直前。
“来人,帮我更衣。”江楼月朝外唤了一声。
婢女们俯首行礼,鱼贯而入。
片刻后,玉沁回来了:“小姐,夫人刚回了婵娟院。”
“好。”
江楼月应了一声,“那我就过去吧。”
江楼月一路到了王婵的住所,刚走进去,竟恰巧碰上江星月也在。
“姐姐回来了?”江楼月有些意外:“你这是刚来?”
江星月看起来一身的风尘仆仆,身上的软甲还没来得及卸,她点点头说:“是啊,刚进来呢,喏,收到一封父亲的信!”
说着,江星月晃了晃手上的信。
江楼月一喜:“什么时候的信?看了吗?说什么?”
“这不正要看,你就来了吗?”江星月笑眯眯地说:“正好一起看。”
“好好,快拆开。”
一高一矮两姐妹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拆信。
王婵却视线落在江楼月的身上,眉心微微拧着。
江楼月换衣服了。
换了一身
束腰束箭袖,平肩宽袖的劲装,连头发都重新梳过,用宽发带绑了个高马尾。
这装扮……让王婵笑不出来。
桑嬷嬷扶着王婵的手臂:“夫人,不如咱们也看看侯爷写什么——”
王婵回了回神:“好。”
她走上前去。
那信已经拆开,江星月看了两眼之后,有些呆愣。
江楼月也微微皱着眉头,把信递给了王婵。
信上问候了王家安宁,说他自己在京中一切安好,但信的最后,说了一件事情。
睿王谢景晗关入宗正司之后,生了病,念着江星月当初和谢景晗有几分交情,所以传信江星月入京一趟。
江星月喃喃说道:“他、他生了病啊……”
“或许,生病这个话——”江楼月想了想,说道:“只是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遭逢大变,他的状况可能很糟糕。”
“可是我……我去干什么?我也不是大夫。”江星月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我走了汾阳这里怎么办?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