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最想你们死的人(1 / 2)

但论动手,她整日在深宫中,一天到晚都走不了几步路的人,哪里会是常嫣的对手,被常嫣反手按住手腕,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

“太子殿下让我来劝劝娘娘,娘娘还是好好坐着听劝为好。”

她声音中的威胁藏都藏不住。

当然,她也没想着隐藏。

“娘娘救子心切,我能理解。”常嫣提起茶壶,替容嫔倒了一杯冷茶。

触碰到杯壁时,常嫣扯了扯唇角,“这宫里头还真是拜高踩低啊。”

常言道,人走茶凉。

如今这人还没走呢,茶倒是先凉了。

容嫔却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县主也不必在本宫面前阴阳怪气。”

“冤枉啊!”常嫣抿了口冷茶。

嗯,还是隔夜的。

她将茶盏放在一边,不再动了。

“我今日真真是来劝娘娘的,绝无半点嘲讽之意。”

容嫔没看她,隔夜的冷茶也喝得怡然。

“既然娘娘已经知道了安王的处境,那接下来我就说说贤王。”

方才还装冷静的容嫔猛地放下茶盏,茶水溅出些许,洒在桌上,也将她的衣襟染上些许茶渍。

“本宫说了,此事是本宫一人所为,与贤王无关!”

常嫣轻笑,“娘娘如此庇护贤王,无非是觉得,只要贤王不倒,安王就还有脱离清和园的机会,是吧?”

她问着“是吧”,语气却极为笃定。

“可娘娘凭什么笃定,贤王得势,一定会救安王出苦海呢?”

常嫣一改先前的友好态度,整个人都带了些锋芒,弯腰,面庞压下容嫔,“难道是因为,贤王幼年时,得娘娘庇护?”

“还是,他自幼与安王交好,两人情同亲兄弟?”

“庇护”二字,常嫣咬得极重。

仿佛生怕容嫔听不懂她的暗示一般。

容嫔身子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悔意。

庇护吗?

她起初是想着庇护江锦白的,毕竟江锦白是她的好友的儿子。

可……

她收紧了拳头,也红了眼眶。

江锦白刚到她的云溪宫时,江恒确实将他当成亲弟弟一样对待的。

可后来江恒病了,所有人都说是江锦白克了他。

连带着她这个做母妃的都信了。

其实她并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可江恒病重的那段时间,除了求神拜佛,她什么都做不了。

渐渐的,她也开始怨恨江锦白。

有人说,是她收养了江锦白,江锦白原本是个该死之人,她收养了江锦白,改变了江锦白的命运。

她把江锦白和江恒一起养,让江锦白吸了江恒的运道,江恒的身体才会变差,差点没命。

容不得她不信,就算是不信,她也不能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冒险。

她只能疏远江锦白,也不让江恒与他在一起玩了。

渐渐的,就连江恒也对江锦白没了从前的亲近,并不将江锦白当成兄弟,反倒像是养在他身边的下人一般,对江锦白颐指气使。

宫中的人,如同常嫣方才所说,都惯会拜高踩低,她和江恒两个主子对江锦白疏远,下人自然不会对他太好。

有人开始欺负江锦白,她是知道的,但她不敢管,她怕改了江锦白的命运,上天就又要拿她的儿子来挡灾。

宫人们起初是试探,也不敢抬过分,但随着她的放任,江锦白在云溪宫中的日子,过得比狗都不如。

那时候,她曾经期盼过,皇上来她宫中,会发现这一切,然后把江锦白带走。

可没有。

景和帝似乎也忘了江锦白,忘了那个曾经与他有过美好回忆的女子,忘了那个女子拼了性命为他诞下的孩儿。

江锦白是在磋磨中度过了人生中的前十年。

他乖巧,他狠厉,他虚伪,他的一切如今让人鄙夷的东西,都是在她的放任之中,在他在炼狱中挣扎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之中,滋生出来的。

“他可是个克星呢,当年就差点将安王克死,如今长大了,这克星的能力,应该更大了吧?”常嫣的声音,打断了容嫔的回忆。

克星之说,无从揣测。

可容嫔信这个。

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因为江恒一场病,就彻底冷待疏远了江锦白。

“娘娘应该知道,我有个愚蠢的庶妹,也不知道是接着谁的东风,竟然与安王接上头,又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险些害死了太上皇。”

“娘娘不妨猜猜,这罪责,太上皇最后是怪在谁的头上了?”

“这挡灾之说,虽然荒唐,但也未必就真的没有这种事。”

常嫣笑眯眯地看着容嫔。

容嫔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