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勾起唇角,眉眼弯弯,“那就辛苦县主了。”
常嫣:就知道这狗东西在演戏。
“少来,我只答应帮你劝,可没说一定能劝动。”
江锦白神色不变,依旧笑得一脸温柔与满意,“我知道。”
他也没指望常嫣去劝,只要她愿意劝,江行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指使容嫔的人,可是江锦白啊。
容嫔一日不肯供出江锦白,他就一日不能处置江锦白。
他想,常嫣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容嫔被幽禁在云溪宫。
依照记忆深处的路线,常嫣被小太监带到云溪宫。
云溪宫宫门紧闭。
大门被缓缓推开,咯吱咯吱的声响,磨得人心口不适。
这才一日的功夫,庭院里的落叶与枯草就已经显出几分颓败之势。
殿内,只有容嫔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芙蓉伺候着。
容嫔歪歪斜斜地靠在软榻上,目光没有焦距地发着呆。
“娘娘,吉安县主到了。”
许是没听过这个名号,容嫔的严重划过一道一问。
“常嫣?”她声音有些干涩,与初见时那柔媚又带着几分锋芒的模样截然不同。
此时的她,只剩下沧桑。
不过半月不见,她的额角竟然添了许多斑白,像是过了十几年一般。
“江行让我来劝劝你。”常嫣说。
容嫔懒懒地抬起头,看看常嫣,随后将目光移开,落在破败的院子里。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别白费心思了。”
“可我观娘娘并不是个愚蠢之人,您应该知道,咬死不招的后果是什么。”
容嫔丝毫不慌,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常嫣早就有所预料,并不失望,“既然娘娘不愿说,那不如让我来猜一猜,江锦白许诺了您什么呢?”
“太妃之位?”
容嫔神色不变。
“但不应该,您有安王傍身,又教养了贤王,不论是谁登基,这太妃之位都不会少了您的。”
“对了,听闻贤王到吏部主事之后,您的兄长被调到江南织造司任职,这可是个美差啊,看来贤王对您的教导养育之恩,还是很感激的。”
容嫔神色微变。
常嫣心下了然,说对了,但没全对。
“贤王对您舐犊情深,又与安王有一同长大的情分,若是他登基称帝,应当会违背太上皇的旨意,破格为安王解除幽禁吧。”
这下,容嫔算是彻底冷静不下来了。
她猛地转头看向常嫣。
常嫣“呵呵”一笑,猜对了。
全对!
“看来,贤王是答应了您,待他登基之后,就会找机会解除安王的幽禁了。”
容嫔激动,却依旧没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宫听闻你与贤王有些龃龉,如今是想要诱导本宫说出什么话来,好拉贤王下水吗?本宫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陛下曾亲口称赞贤王恭顺贤德,断不会做你口中那种不忠不孝之事。”
“刺杀皇上,是我一人之过,与贤王无关。”
常嫣缓步来到容嫔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容嫔咬碎一口银牙还要狡辩的模样,莫名觉得可悲。
这就是母亲吗?
恭顺贤德?
那确实是江锦白封王时,圣旨上所说的漂亮话。
但圣旨只能骗骗旁人,哪里能骗得过常嫣啊。
圣旨上若是不写一些不切合实际的称赞,那封赏岂不是就不合理了?
说白了,就是用一些溢美之词,达到封赏的效果。
景和帝绞尽脑汁才给儿子们都安排上好听的封号,恭顺贤德一词,也不过是为了让江锦白能配得上“贤”这个字罢了。
竟然还真的有人当真?
或许会,但这个人不可能是容嫔。
“娘娘当真这么想?”常嫣唇角含着扩大的笑意,嘲讽之意,都快砸在容嫔的脑袋上了。
容嫔抿唇咬牙,不说话。
她心中知晓,这些话骗不过常嫣,更骗不过她自己。
但,她除了相信江锦白,别无他法。
“安王,被幽禁的日子,过得应该不太好吧?”常嫣并不担心容嫔的沉默。
相反,她的沉默,更能证明常嫣的猜测。
她会让容嫔开口的,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说安王,她就不信,一个母亲,会在旁人提到她的儿子时,还无动于衷。
尤其是,她的儿子现在过的并不好。
“我听说,清和园最是荒凉,前些年还有人照料,如今却是连个下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