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的常嫣，时而平静，时而皱眉，最后眉头越皱越紧。

看得江行都顾不上手上柔软温热的触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我，是不是病得很重？”江行试探着问。

常嫣“嘶——”了一声，“脉象上来看……”

江行微微侧身，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紧盯着常嫣。

他都还没能抱得美人归呢，不好就这样死了的。

他又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当真时日无多，是向父皇请旨娶了常嫣，还是将这些心思带到棺材里去。

这辈子若是不能娶了常嫣，他怕是死都闭不上眼睛。

可若是大限将至，还要自私地将她娶回家，对她未免太不公平了。

江行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来回撕扯着，连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常嫣一抬头，就对上江行那时而犹豫纠结，时而凶狠暴戾的眼神，怔愣了一瞬，越发觉得是自己医术不精了。

“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江行怔愣了一瞬，而后松了一口气，面上那劫后余生的轻松，根本来不及掩饰，就被常嫣尽收眼底。

常嫣的心，像是在悬崖边一脚踩空，坠入深渊。

江行的表现，可不像是没问题的。

相反，他或许知道自己身体的毛病。

但这是个秘密，一个除了他，任何人知道了，都会没命的秘密。

也对，他是一国储君。

当今皇上并不算昏庸，若江行当真注定了无嗣，他这太子之位，早就坐不住了。

想到方才江行眼底的狠厉，常嫣忽然庆幸自己医术不精，若不然，只怕今天她走不出这太子府了。

“你诊脉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常嫣猛地抬头。

试探！

江行在试探她！

试探她当真没诊断出来，还是在隐瞒。

“你自己不也熟读医书，有没有问题，你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