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成这样,大房的儿子、儿媳、还有那明年要出嫁的闺女都从屋里出来了。
这些人出来,不为别的,皆是为阻拦铁牛爷爷重新分家。
“爷爷,你不能这样做,我才是你的长孙,铁牛就是个傻子,他照顾不好你和奶奶。”
“是啊,爷爷,我这才刚生了孩子,你们当太爷爷太奶奶的,怎么不想着点重孙子。”
“奶奶,你们这样做,我明年的嫁妆咋办呀?”
………………
大房的几个晚辈着急不已,一个接一个开口,各有各的思量,总之都是为了自己。
也是好笑,欺负别人时,个个稳如泰山,轮到自己时,便面目狰狞不依不饶。
铁牛爷爷奶奶默默听着大房几人的抱怨,心底最后那点不忍心,很快消失殆尽。
若是方才他们父母逼迫铁牛一家时,这几人能站出来说说公道话,他说什么也会给几个孩子留下些东西。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他们老两口老了,不敢跟算计太过分的人过日子。
最终,在铁牛爷爷的强硬要求下,孙家重新分了家,铁牛爷爷奶奶收拾好东西跟铁牛一家回到从前的老房子。
老两口还是心软,想着大房人多,又有小孩子,这房子铁牛爷爷没打算动。
田地也多给了两成,算对得起大房一家子了。
他心里算过,大房有房子有地,家里男人勤快些去找活干,女人多养些鸡鸭,日子也不难过。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嘴上说得狠,实际上不会不给孩子留余地。
又是一个逢集日,郁知秋照例请了李秀娥和王氏去给她帮忙。
去之前她跟两人说好,帮半天忙,一人十文钱。
每到逢集就需要两人去,一直到腊月,若是腊月忙,要两人多做些事情,就给她们加工钱。
王氏和李秀娥知道郁知秋是想帮她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二毛娘,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别的我做不到,但以后只要村里有热闹,我一定通知到位,确保你能第一时间看到热闹。”王氏哽咽着道。
………………
郁知秋心想,倒也不必,她并不是特别爱看热闹。
嗯,天天看不行,偶尔看一下是可以的。
本来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李秀娥,听着王氏的话再看郁知秋的表情,生生带着泪笑出声。
她笑过之后清清嗓子:“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干活还算勤快,不怕苦不怕累,二毛娘你只管把活丢给我,我一定办好。”
“要是我没办好,你也别抹不开面子,该说就说,该骂就骂,我既拿着工钱,便要对得起你。”
王氏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我也一样,做错了你直说,我保证改。”
郁知秋失笑:“骂倒不至于,你们一直做得挺好的。”
就这么持续到腊月里,郁知秋夜里算了算,她已经攒了有四十多两银子,这里头有她自己摆摊挣的钱,还有刘家兄弟给的一两银子。
兄弟俩说这一两银子是他们兄弟给的家用,让郁知秋想买啥买啥,别省着。
这俩孩子对家里人大方,给了郁知秋钱,转头又给妹妹不少零花钱,刘百灵的钱匣子沉得压手。
郁知秋高高兴兴收下,另拿了荷包攒着,她怎么会去动孩子辛苦挣的钱,这些钱她帮孩子们好好存着,日后有用钱的地方,再给他们。
若是他们俩大点,她也就不用操这份心。
刘二毛倒罢了,他是个拿着钱都舍不得用的人。
她最担心刘三河,他年纪小,手里拿着钱,很容易被人引上歪路,她可瞧见了,刘栓子最近老在刘家附近转悠。
刘栓子自己深陷困苦,欠着一屁股赌债,他知道刘三河手里有钱,难免会动歪心思。
她得跟兄弟俩说一说,别被刘栓子说的话哄了去。
这事宜早不宜迟,郁知秋第二天就对刘家兄弟一阵耳提面命,让他俩谁也不准搭理刘栓子,不听话的棍棒伺候。
刘二毛答应得很快,直说他跟刘栓子一点也不熟,从前就没怎么说过话,现在更不会和他一起玩。
刘二毛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刘三河,那意思摆明就是担心刘三河跟刘栓子又混到一起。
刘三河瞄到他娘阴测测的眼神,吓得连声保证,保证遇见刘栓子也不搭理,一定绕着他走。
日子如常,这天收完摊,王氏又瞧见了上回那个熟悉的背影。
她心中狠狠一跳,慌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好,跟郁知秋交代一声:“二毛娘,这里没事了吧,我瞧见个熟人,想跟上去看看。”
“还没吃饭呢,一会我给你买两个包子。”郁知秋也不问王氏跟上去做什么,只说给她买午饭。
王氏脸色不太好,摇摇头道:“别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