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大媳妇人人都指责她,嘴里的话又改了口。
不再提生意的事,咬死要把二房的田地收回来才醒,否则就不给两位老人养老。
“你……你不养,我……我养。”铁牛结结巴巴的声音再次响起。
“嘁,话说得好听,你一个傻子养自己都难还养别人,青天白日说大话,也不怕把舌头闪了。”孙家大媳妇语带讥讽,一口一个傻子。
铁牛娘跟铁牛爹说了句什么,铁牛爹惊喜地点点头,神情说不出的感动。
“爹,娘,既然大嫂说养不起你们,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们过,我和孩子爹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们。”铁牛娘忽然出声。
铁牛听出来他娘和他的想法一样,高兴拍手:“我……我……挣钱,养爷……爷奶奶。”
“铁牛啊,好孩子,奶奶对不起你啊。”铁牛奶奶嚎哭起来。
老人家一个劲儿地哭,大房的人始终无动于衷,铁牛爹娘把铁牛奶奶扶到凳子上坐下,一边安慰一边帮她拍背顺气。
在铁牛奶奶的哭声中,铁牛爷爷的烟咂得更勤了。
“老大,你咋想的?”铁牛爷爷哑着声音问。
孙老大耷拉着眼皮,不敢看铁牛爷爷的眼睛:“爹,孩子他娘没胡说,家里确实难,闺女明年的嫁妆还没着落呢。”
铁牛爷爷听后眼神暗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老大也存着把兄弟一家吃绝的心。
一家子兄弟,老大啥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铁牛结结巴巴安慰奶奶的声音传入铁牛爷爷耳中,老爷子心里五味杂陈。
铁牛五岁以前也是个乖巧的孩子,不说特别聪明,但也是个正常的孩子。
那场病来得突然,病好后那孩子就成了这样,可生病也不怪孩子啊,要怪也该怪家里穷耽搁了孩子。
早些年他们老两口还能压住大房,维持两家表面的平衡,这几年不行了,大房根本不听他们的话。
他和老伴商量过后,决定找个机会分家,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他何尝舍得孩子受苦。
可他没法子,他老了啊,老了得靠儿子,他不想和老伴死在屋里都没人发现。
老大呀,太贪心,他的心黑了烂了,烂了心肠的人,他指望不上。
想起昨夜铁牛给他们老两口送去的煮鸡蛋,铁牛爷爷发了狠,沉声告诉村长他要重新分家。
他们不跟大儿子一起生活,跟二儿子一家过日子,把大儿子分出去。
按照规矩,一向是老人跟大房,所以分家的时候也是大房拿大头。
这要是两位老人跟二房,家里的家产自然要重新分。
孙家老大腾地一下站起来:“村长,这不合规矩吧,我才是老大,我爹娘应该跟我。”
“得了吧,你爹娘都快被你气死了,还跟你干啥?”刘万良看不惯不孝顺的玩意儿。
早干嘛去了,老娘哭得都要晕过去了,还蹲着装傻,一听要重新分家,急得汗珠子直冒。
混帐东西,老娘不比家里几亩田重要吗?
孙老大不敢跟村长犟嘴,转头去求他娘:“娘啊,你快劝劝我爹吧,我爹这样做,我在村里还咋做人啊。”
“做人?你他娘还觉得自己是个人?”村长刘万良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郁知秋扑哧笑出声,她忽然觉得村长好像人还不错。
铁牛奶奶刚刚大哭过,人还没缓过劲来,眼神无波看向大儿子,一个字也没说。
“娘,娘,你说话呀?”孙老大急得要上手去拉铁牛奶奶。
刘万良大喝一声:“孙老大,你要干什么?咋的?你娘不同意你还想打你娘不成?”
“啥?孙老大要打他娘?”
“可不是吗?我看得真真的,他都伸手了,要不是村长喊得快,老太太只怕要吃儿子的拳头。”
“天打雷劈的混账东西,不想养爹娘不说,还要打娘,当初就不该生他。”
孙老大要打他娘,这算是捅了村里妇人的老窝,她们都是当娘的,哪能容得下他这么做,一个个不停嘴地骂孙老大。
王氏义愤填膺:“孙老大真不是东西,今天敢打娘,明天就敢打爹,接下来是不是要对村里人动手了?”
郁知秋木着眼睛看向王氏,她们的位置就外门边上,她就不信王氏没看见孙老大不是想打人,而是想去拉铁牛奶奶。
王氏虽然是胡说的,但深得她心,郁知秋立马配合起来,捂着嘴惊呼:“孙老大不会有疯症吧,连老娘都打,太吓人了。”
“以后我可得让我家孩子离他远点,万一他发狂胡乱打人,伤到孩子,到哪里说理去。”
李秀娥嘴角抽了抽,脸色随之一变:“我娘家村里就有这么个人,以前看着还好好的,说发狂就发狂,手里有啥拿啥打人,村里人都怕他。”
王氏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