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迟绥还特地跟自己嘱咐过运气要循律,可是断不得的。这下可好,待会再去朱卿祠,保不齐又得被他训斥一番。
阿水轻轻吸了一口气,倒也是也没办法了,不过谁教夏夜薄凉,竟那么好睡呢!
她赶紧端了盆水洗漱,再将自己的一身红衫给换下,“晚些时候还得给涟儿姑娘送去呢。”
这一去,恐是要教秦姑姑好好说教自己一番了。既去了,就不能再想什么后退路了,若日日里都能平安度过,再遇不到昨晚那高家色胚子才好!
想着,阿水便将衣服打包好,出门就打算往老先生家去一趟。
今早的活自己没接,怕是又亏了不少,定是要给老先生好好解释一番。
到了老先生家门口,阿水先是敲了两下门。以往都是老先生自己在家,他的儿子一大早便上山打柴去了,因着先生腿脚不好,阿水便会等他应声再推门。
如今,却是等了好久都没声。
阿水的心突然揪紧,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一下便推开了门,却见内中不可思议的一幕。
“阿……阿九?”
她的声音里多是犹豫与不可置信。
只见简陋的堂屋里头正坐着两个人,一个头发苍白,一脸生着笑。
另一个生得俊俏,只是面似寒冰。玉指轻轻叩着桌面,侧眸看向门外惊异之人,面色不改,似乎对见她这件事,一点不存意外。
阿水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上次不告而别的九方宿!
她忽然想到昨日自己在倾月坊外见到的那人,即使是个转瞬即逝的侧影,却的确能挑动整个凄清暗夜生姿,想必,也正是他吧。
本许久未见,她该高兴才是。只是不知怎的,阿水的心里莫名生了些气愤,竟有些不想同他说近来自己的遭遇了。
果真,阿水按捺住了自己的内心,只是上前几步,先向老先生说了今日不能渡筏之事。
而后看向九方宿,眸子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意味,“先生,这位公子是?”
倒不是阿水特意避开九方宿,而是她总觉得自己问了,他也不会回答自己。
同样是神仙,怎么千岁就那么好亲近呢?阿水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见,九方宿轻轻提了眼角。
老先生捋着胡子笑了笑,看向阿水道:“这位公子早些时候就在你屋外候着了,我见日头大,恐把人给晒坏了,便将他带回了屋里。”
顿了顿,又看看一旁的九方宿,问道:“想必你们是认识的?”
九方宿沉默不语,还是阿水点了点头,“是我的一位故人。”